雖然只是驚鴻一瞥,盛凌非仍然看到她兩手滿滿的都是硬幣,忍不住發噱。
他攤開自己的大掌,只見上面可憐兮兮地躺著一個五十塊、三個十塊和一個五塊的硬幣。
心喜伸出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沒收他手上的硬幣,又朝他揮揮手,好像在趕蚊子一樣。
「喂!閃開、閃開!」
這小妮子又想做啥?盛凌非挑挑濃眉,對她的無禮並未感到生氣,反而順著她的意挪開身子,興味盎然地等著看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哼!你這傢伙果然奸詐。」心喜噘起小嘴指著他罵道。
盛凌非順著她的眼光望去,看到自己剛剛所蹲的位置上正躺著幾個硬幣。這小妮子該......該不會是指控他......
心喜動作神速地跑過去撿起那些硬幣,且一張小嘴根本沒停過。「瞧你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竟是個斯文敗類!居然想用這招來騙我的錢?哼!照子放亮點,我像是好騙的人嗎?」
同時,她的眼睛也不停地忙碌著搜尋地上還有沒有漏網之「幣」
這招叫什麼?做賊的喊抓賊?還是惡人先告狀?而且,她居然還敢罵他是斯文敗類?!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野蠻的女子的盛凌非頓時被罵得目瞪口呆。
「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不好好去賺錢,卻來這裡騙別人的錢!你到底有沒有唸書?懂不懂什麼叫禮義廉恥啊?」
因為在整個搶錢的過程中,盛凌非這個「受害人」完全沒有出聲反駁,一切太過順利得讓她一時之間竟忘了是誰在騙誰的錢,居然就這樣理直氣壯地把自己拱上正義的一方,結結實實地教訓了人家一頓,完全不自覺這些話正是在罵她自己。
這小妮子該不會是腦袋「爬帶」了吧?竟然可以如此理直氣壯的顛倒是非黑白?盛凌非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卻見她雙眼又猛地一亮,順著她的眼光望過去,果不期然,只見他的車底下正躺著幾個硬幣。
他忍不住郁卒地翻翻白眼--他作夢也沒想過,他這張俊俏的臉孔竟然不如硬幣有吸引力!哼!這小妮子的一雙眼睛顯然是只長來看錢的,只有硬幣上冷冰冰「蔣中正」才能獲得她的青瞇!
好像生怕有人跟她搶似的,一見到錢,心喜立刻「啪!」地一聲趴到地下,快如閃電地伸手探進車底裡撿起那些硬幣,隨後又細心地察看了一下四周,確定再也沒有其它漏網之「幣」後,這才快速地逃離......哦不!是離開現場。
盛凌非瞠目結舌地望著她如野戰部隊般神速的動作,直到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停車場裡,才回過神來。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再想起她搶錢時的那股狠勁兒,他突然忍不住爆笑如雷,足足過了五分鐘後,才搖搖頭,心情愉快的離開。
中午一點,心喜提著三十幾個飯盒來到盛氏的五十八樓,電梯門一打開,她先探頭探腦地視察了一下環境,在確定沒人後,她才踏出電梯門往會議室走去。
進盛氏沒多久,她就打聽好盛氏內部的一些情況,知道盛氏樓高六十六層,六十二層以上是老闆的住家,閒雜人等一律不能進入,而六十一層以下則是各部門的辦公室。
趁著做清潔的時候,她也仔細觀察過各個樓層的狀況,發現每當午休時間,每層樓或多或少都有人在,只有這五十八樓,一到一點鐘就空無一人,而這正好方便她行事!
盛凌非一臉不悅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一向崇尚工作時間工作,休息時間休息的規律,可最近這個規律卻屢屢被打破!連午休時間也得處理公事。
像今天,他才剛到達一家印度餐廳,準備好好享受一頓印度菜,誰知菜還沒上桌,就被大哥給緊急召回公司,說是美國分公司那邊出了點問題,要他回公司坐鎮,以便隨時聽取美洲區負責人回報那邊的最新情況,並適時做出決策。
當他正要打開自己的辦公室時,卻看到會議室的門正虛掩著,他忍不住狐疑地蹙起眉。
去吃飯前,他才剛跟幾個經理開完會,當時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而他清楚的記得自己並沒有掩上門。
他靜靜地走過去,注意到門縫下有個黑影一閃一閃的。他知道不可能是他的秘書,因為他的秘書跟他一樣,絕不會在非工作時間內在辦公室裡多逗留一分鐘。
是誰這麼大膽,敢闖到專屬於他個人樓層的辦公室?難不成是專門竊取商業機密的商業小偷?可若真是商業小偷,那這小偷也未免太笨了吧?會議室裡除了桌子外,就剩椅子,有啥可偷的?
不管是誰,還是先看看再說!
他悄悄地把門推開一點點,朝裡面望了一眼,立刻就認出那個背影。
「妳怎麼會在這裡?」他帶點錯愕地問。
前天在停車場裡,因為她的種種行為讓他太過吃驚!令他一時之間沒想到她會出現在盛氏的停車場!應該已經是盛氏的員工了。
聽到聲響,心喜嚇得跳了起來,一回身,便看見是那天在停車場上的那個男人,忍不住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因為曾經「賺」過他的錢,所以,這回她一眼就認出了他。
「喂!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我後面做什麼?你是怎麼混上來的?」她雙手插腰,連聲質問他,活像個執法人員在盤問嫌犯一般。
這丫頭究竟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啊?這些問題應該是他問她的吧?掃了一眼她那反客為主的架式,盛凌非不禁沒好氣地板哼一聲,可當看到會議桌上的情景時,卻又忍不住爆笑出來。
只見桌面上排著二、三十個便當,旁邊則有好幾個保鮮袋,各自裝著豬排、牛排、紅燒鰻、蔬菜等,更可笑的是,居然還有一袋裝著白米飯,顯然都是從各個便當裡「分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