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呢?她沒有辦法自己洗頭,卻又非洗不可,難不成請江長風幫她洗?他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她在浴室裡頭傷神地走來走去,直到江長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好了嗎?」他在門外擔心地問,她已經進去好半晌了。
又躊躇了好一會兒,宋新雨才緩緩打開門。站在她面前的江長風上半身罩著一件棉質襯衫,扣子鬆開幾顆,露出結實的小麥色胸膛;下半身是長到膝蓋的休閒短褲,整個人看起來清爽而迷人。
發覺自己直盯著他的胸口瞧,她趕緊垂下眼,不自在地囁嚅:「那個……呃……我還沒洗頭髮……」神情慾言又止地。
「有什麼問題嗎?」他問。
她只好坦白:「我沒辦法自己洗頭髮……每次低下頭去就會頭昏眼花,而且……我怕水跑到我的耳朵和眼睛裡……」說著,她偷偷瞧了他一眼。
他睇著她的表情彷彿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她只好硬著頭皮全部招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自己洗頭了……因為我怕……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小陽幫我——」
話還沒說完,江長風一雙濃眉陡然挑高:「你的頭髮都是他幫你洗的?」吃味的感覺遠勝過驚訝!有別的男人碰過她的頭髮,雖然那人是她的弟弟,他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
宋新雨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江長風靜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看著她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要我打電話幫你叫新陽到這裡來嗎?」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因著心底那股自己也好笑的妒意。那小於的戀姐情結已經夠教他傷腦筋了,現在還要跟他爭幫她洗髮的樂趣!
宋新雨連忙搖頭:「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麻煩你幫我
」一點都不麻煩!」他立即回她一句。「我幫你洗,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什麼事?」她回望著他,覺得他的表情好像不大高興。
「還記得剛剛在店裡我說過的話嗎?」江長風準備宣示他的所有權。「你得答應我讓我洗一輩子的頭,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能擁有這項特權,包括你親愛的弟弟。」
洗一輩子的頭?宋新雨怔怔地發愣,那他們不是得住在一起……他的意思是要她和他……同居?
哇!那怎麼行!她很保守的耶。
「不、不可以……」腦袋自動推演一番後,她直搖著頭脹紅臉道:「我不可以跟你同居!」
「誰說要同居了?」他莞爾地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表情。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每次都到店裡去?」再來就只有這種可能了,可是,她不就得常常在他店裡出糗?她對他的碰觸根本沒有免疫力。
瞧她皺眉苦思的模樣,江長風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換成其他女人,早就高興地跳起來抱住他開心大笑,他以為他話裡求婚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但她顯然不這麼認為。
「小傻瓜,這麼簡單的問題你也要想那麼久?」他輕捏了下她的俏鼻。「只要你嫁給我不就成了?」
有那麼一會兒,宋新雨只能圓睜著眼呆愣愣地望著他,整個人像一尊泥娃娃般僵立不動,完全沒辦法作出任何反應。
看了她的樣子,江長風不禁哂然一笑,自嘲地想著,這是他頭一回向女人求婚,可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是這麼的「震驚」。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鐘都過去了,為了不讓她就此成了一尊石雕像,他抓起一把椅子,而後輕推著她走進浴室裡。
他讓她坐在椅子上,頭向後靠著洗頭台。她像個孩子似任由他擺佈。
直到一朵泡泡在她眼前飛過,她才完全從方纔的震驚中回神。
她的眼瞳映進他深峻迷人的臉龐,他的眼神專注而柔和,搓著她發的每一個動作是那麼地溫柔,有一種感動像道暖泉自她心底汩湧出,讓她不自覺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江長風停住手邊的動作,笑望著她:「你總算魂歸來兮,沒想到我的求婚會讓你受到這麼大的驚嚇。」他自嘲地做個鬼臉。
他的話讓她感到歉疚,她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向我求婚……畢竟我們認識還不到四個月。」
「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修長的手指又開始輕柔地按摩她的頭部。
她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太快了,有點不敢相信。」
江長風不認為時間的長短與感情的深濃有絕對的關係,他和董沅沅之間便是最好的例子。和新雨相處雖然只有三個多月,但卻足以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就是她。
「那現在呢?你心裡有答案嗎?」他柔聲問。
「我……」她不是不願意,只是真的太快了;也不是沒想過結婚,但她想等小陽大學畢業了再談婚姻大事。
他也不逼她,只是用低醇誘人的嗓音和他的雙手蠱惑她。
「你不必急著現在回答我。」嗓音低得像在催眠,手指繼續輕柔地在她發間搓摩。「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你是我唯一想攜手走進禮堂的女人。」
耳裡聽著他甜蜜的愛語,一邊感覺他手指溫柔的捏揉,宋新雨整個人漂浮在一種幸福的氛圍裡,她羞澀地淡垂下眼睫,卻掩不住唇邊甜甜的笑意,還有兩頰綻放的紅花。
江長風有些看呆了,隨即回神撇嘴一笑,他本意是要誘哄她答應,沒想到被蠱惑的反倒是他自己。
輕托起她的後腦,他開始幫她沖洗掉沾惹在她髮絲間的泡沫。手指仔細輕巧地梳理過她水濕的發,來回反覆不斷,愛撫似的穿滑。他喜歡幫她洗頭髮,喜歡看她滿足甜笑的神情,他甚至懷疑自己已經上了癮。
「好奇怪喔……」她忽地輕笑出聲。「以前小陽幫我洗頭髮,我從來不會臉紅耳熱,怎麼一換成你,我就變得好敏感?」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一提到那傢伙幫她洗頭的事,他心裡就怪不是滋味。「他是你的弟弟,你當然沒感覺,我就不一樣了!我們是單純的男人與女人,所以我的碰觸才會使你產生感覺和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