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瞅著她嘴裡說一套,卻沒打算要掙開他的模樣。「鳳舞陽,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女人家的身子原是柔軟得教人捨不得推開,但是…她除外!
龍顓予毫不客氣地甩開她,冷眼見她纖細的身子滾落在地,全然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
「哎唷!」疼死她了!
好個沒良心的男人,居然狠心地推開她……若不是對他動情的話,她豈會容忍他這樣待她?也不想想她今兒個被他整得連晚膳也沒得吃,肚子餓得渾身沒勁,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倘若不是傾心於他,她老早便逃了,而且回去以後還要把新仇舊恨都加在一塊兒,一 口氣整垮龍騰洋行!
他該要慶幸他自個兒的好皮相和好胸膛,教她情難自抑地戀上他,才能一笑泯恩仇,不但前嫌盡棄地想與他修好,甚至想雙宿雙棲,不離不棄。
「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再踏進我的院落!」他低喝一聲。
看來從今兒個起,他得要元祿也守在這兒,省得他連就寢也不安寧。
不管她是要耍美人計,還是在他眼下裝瘋賣傻,甚至是寡廉鮮恥地想要爬上他的床,他都會徹底地打碎她的美夢。
「但是我……」她餓得動不了了。
若不是因為太想望那厚實的胸膛,她才不會拖著又餓又累的身子登上樓台的石階,甚至是潛入他的房裡!
也不想想他今兒個把她整治得多慘,她一 點都沒同他計較,他倒是記得幾百年前的幾樁臭帳。
「還不出去?」他瞇起魅眸喝道。
她到底知不知恥?鳳呈洋行千金鳳舞陽的惡名遠播,除了一肚子算計他人的詭計之外,據說還撒潑反骨又驚世駭俗,全然不像個尋常姑娘家,如今他更是見識了她的放蕩,教他心生厭惡。
鳳呈洋行得此一女,真不知道是幸抑或不幸,
「我動不了嘛!」鳳舞揚扁起嘴,半委屈、半撒嬌地喃喃自語:「也不想想是誰害我沒用晚膳的……」
「再不動,無妨,我喚元祿押你出去。」龍顓予壓根兒不為所動。
她是長得不俗,然而一雙杏眸太過機伶,一張利嘴太擅辯駁,沒有半點姑娘家該有的賢淑矜持和溫順。
「好嘛!」
她扶著牆角的檀木櫃緩緩起身,見他不說不動,倏地又往他身上一 倒,蓄意吻上他袒露的胸膛,羞紅了粉臉,趁他要發怒之際拔腿便跑。
「你!」龍顓予怒不可遏地瞪著她奪門而出的背影,氣得渾身發顫。
她不可能不知道他會生氣,她根本是有意觸怒他!
好個下流千金,他算是見識到了!
第三章
唉!要他對自個兒生情,看來是很難的了。
首先,她得要化解龍騰洋行和鳳呈洋行之間的恩怨情仇……只是他這個人小心眼得很,天曉得他願不願意放下身段,接受「議和」?
倘若真是化解不得的話,只有一 條路可走了。
她勢必得要一輩子假裝喪失記憶,放棄鳳呈洋行千金的身份,這一輩子就窩在龍府,賴定他!
橫堅若是他和自個兒父兄在兩頭秤重,她肯定是倒向他這頭。
父兄算什麼?往後要同她相伴一生、白頭偕老的人是他,又不是她的父兄,她自然會選擇他,而父兄們到底會不會諒解她,倒也不怎麼重要,就當她是潑出去的水不就得了?
況且,她落江被帶回龍府多日,爹和大哥也沒上這兒找人,說不定她出閣對他們而言反倒是好事一樁哩!
這也好,省得他們壞她好事。
只是到底有什麼法子可以讓龍顓予前嫌盡棄,給她一點好臉色呢?都怪她當初做得太絕,現下才會把自個兒逼進這般絕境裡,但做都做了,再後悔也無濟於事!眼前怎麼打動他倒比較重要。
是了,眼前確實是較為重要。
鳳舞陽雙眼發直地盯著這位上身赤裸的男子,看得朱唇微啟,魂魄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這位小哥,天氣極熱,是不?喝口茶吧!」她尚未回過神來,身子已經飄到了男子身旁,原本要送給主子喝的茶水也捧到了他的面前,討好地遞到他嘴邊。
「這……似有不妥。」男子猶豫不一刖。
「怎會不妥?」鳳舞陽的水眸貪婪地盯著他結實的上身,語氣親切得很,然而目光卻是不懷好意。「下人也是人,累了、渴了-歇一會兒喝口茶潤潤喉,有什麼不妥來著?」
她邊說邊靠近他,目光不是停在他臉上,而是他結實的胸膛上。
嗯,若是和龍顓予相比的話,這位小哥略嫌單薄了一些……
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著,鳳呈洋行裡都沒這般養眼的下人,然而他龍騰洋行裡頭,隨便挑挑都有一把。對了!這個小哥可真是有點眼熟啊!她肯定見過,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鳳姑娘……」男子見她雙眼盯在自個兒胸膛上,忙退後一步,想遮不成,不遮又不對勁,進退兩難。
少爺說得沒錯!這鳳呈洋行的千金果然不是等閒之輩,他還是偷偷溜走以求自保吧!
「小哥,你叫什麼名字?」他一 退,風舞陽立即跟進一步.
「鳳姑娘,在下正忙著,不方便說話,鳳姑娘還是趕緊將茶水送到主子那兒去
吧!」男子再無可退地杵在牆角,活似遇上了賊。
「啐!這茶水是要給你喝的,難道龍府的主子是不准下人偷空休歇一會兒的嗎?不過是喝口茶罷了,有何不可?」
怪了,她以往聽人說龍騰洋行的少爺頗有大將之風,接掌龍老爺的事業之後做得有聲有色,且為人親切謙恭、溫和有禮,對下人也不差,但就她眼前看起來,怎麼一點都不是這麼回事?
龍顓予對她不好,甚至還虐待她,這算什麼溫和有禮?鳳呈和龍騰向來是死對頭,老是在搶彼此的生意,他待她苛刻還有話說,然而照眼前這狀況看來,他待下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若硬要說他好,大概只能說他對其它的丫鬢都極為和顏悅色,然而只要一 見著她,活似見著母夜叉,笑容立刻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