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愛惹怒我?」他抽緊下巴。
「如同你愛欺負我一般,我這樣的回報,對你而言只是小意思。」
她再次轉身要回床邊,卻聽見他深吸口氣,拉住她的手。
「別急著上床,沒有我你也睡不著!」他真佩服自己今晚的自制力。
「少往臉上貼金!」
「那些棉被是給你蓋的。」冷靜、要冷靜!如果他再發怒,只怕她的下巴會腫得更慘。
「不必了!」她面無表情地說。
他早料到她不會感激的!他歎了口氣,「我有東西要給你。」自懷中取出玉雕蝙蝠,其鬼斧神功的雕刻技巧令人自歎弗如。
「玉雕蝙蝠!」這不是沁木爾的東西嗎?
「這可是我拼了命奪回來的!」在他發現它的下落後,他冒著生命危險從其他部族裡奪回來。
她這才發現他手上有傷口!他跟人打架了?
盈綺倒退一步,拿著玉雕蝙蝠道:「你這樣算什麼?就算你和人鬥爭奪回它,也只不過是再三地提醒我,我阿爹是間接死在你的刀下!」她洩恨地將玉雕蝙蝠丟向一旁。
「你……回……那是我拼了命奪回來的耶!」御凱眼露凶光,火冒三丈。
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她不領情就算了,還將他的真心視如糞土!
「為什麼你不乾脆死在那個地方?我只是你的床奴,你犯不著處心積慮地拿沁木爾的遺物來討我歡心!」
御凱的胸膛上下起伏不已。
「你錯了,這是要送給妓女的——只為我張開雙腿的妓女!」他冷峻地羞辱她。
她氣得揚起手,卻被他抓住,她只能恨恨地瞪著他,「我不是妓女!你大可把你的髒東西帶走!」
「夠了!床奴是沒有資格頂撞主人的。」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地認為。」
「一廂情願?」他兇猛地咆哮,手用力一推,她便踉蹌地跌向床邊。」再也不會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搞了半天,全是自己在耍猴戲!
「哼!」他拾起冰雕蝙蝠恨恨地丟出營帳,然後轉身就走。
盈綺咬住下唇。她不會傷心、不會難過,她可是沁木爾公主,哪會這麼容易就被打敗?
第五章
五幾回花下坐吹蕭,
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
為誰風露立中宵?
—綺懷詩·黃景仁
盈綺睡得很不安穩,忍不住將棉被拉高。
往常,御凱總會將燭火吹熄就寢,如今他不在,她卻不敢這麼做。
他早知道要外出征戰,知道她怕冷,所以,專程扛棉被回來給她,她的思緒如棉花,亂七八糟的,也分不清心中糾葛的情緒是什麼。
她不是恨他入骨嗎?只要他有個什麼意外,她不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不必親自動手、不用傷腦筋該如何為沁木爾報仇。
可是,她竟莫名地擔心起他的安危!他還在戰地和敵人廝殺嗎?她不敢去想像那殘忍血腥的畫面。
冰涼的柔荑探出被外,撫上他睡覺的位置。
該放任自己的情意嗎?這樣做好嗎?
她不應該對他有感覺的,她曾發過誓絕不讓愛意滋生啊!可是,縱然欺騙得了別人,卻欺騙不了自己不!她連別人都欺騙不了——除了常被她惹怒得暴跳如雷的御凱外。
突然,外頭有些異動,若是平常,那些士兵們不會如此躁動的,莫非是夜襲?
下一刻,她便聽到了歡呼聲。
御凱打勝戰回來了?
她佯裝躺好身子,閉上眼,心跳卻如擂鼓般,她要怎麼面對他?
以一慣的冰冷,或是熱烈的歡迎?
營帳立即粗蠻地被掀開,盈綺緊張得不知所措,正在苦思良策時,御凱便狂放不羈地跨坐在她身上。她低呼出聲睜開眼,看到他的眼中儘是專制跋扈。
「快起來,你好重!」
他眼光深幽地直盯著她,雙手分撐在她的左右兩側,「怎麼?我沒戰死在沙場你很高興?」
盈綺隱去眼中的思念,她不能表現得太急切,否則敏銳如豹的他將會發現她的改變!或許會因此引來他的恥笑,或嗤之以鼻。
「你剛戰勝回來,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她推著他,在他的注視下感到渾身灼熱不已。
「不對我冷嘲熱諷了?」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發現他的衣服上全是灰土,「我替你拍一拍!外頭的士兵們還等著與你一同慶祝呢!你要整潔地出去。」
他略沉了下身子,「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沒人惹你,你不要一回來就……」
「就是你惹我!你慾求不滿是嗎?我滿足不了你,所以你要回去妓女營服侍其他男人?我不准,你休想從我手中逃開。還有,你不想懷我的子嗣是嗎?這些話是你說的?」
他發現看到她比發怒好,而這也是他急著回來的原因,沒想到卻得知令他為之憤怒的消息。
幸好外頭的慶祝聲壓過他的吼叫。
「我是說過!」當時她還不確定自己的心意。
御凱的眼光轉冷,「起初我還不相信那兩名妓女的話,此刻卻印證了!」他開始動手剝她的衣服。
「你……你得出去了。」她拉住他的手制止。
「他們都知道我離不開你,現在仗打完了,你又慾求不滿,那咱們可以三天不用下床!」
「不要!」
「在我面前不用虛偽的矜持!」
他的眼中燃燒著狂熾的慾望。他要這個女人,而且想得發瘋!
「如果你想把我送回去也沒關係。」她咬住下唇,不想惹怒他。
「休想!」
他低下頭,狂野地親吻她的小臉。
「御凱,快住手!」她感到渾身燥熱。
「這樣你就不用怕冷了,這是最原始的驅寒方法。」他再次扯開她的衣服,突然,一個如拇指般大的東西從她身上掉出來。
「那是我的東西!」盈綺驚慌地伸手欲撿。
可是,他卻搶先一步地抬起,「玉雕蝙蝠?!」他不是丟了它嗎?怎會在她身上?
「它是沁木爾的遺物,當然得物歸原主。」她強辯。
「是嗎?」拿著玉雕蝙蝠的手故意高高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