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請大夫,我親自過去。」
「是。 」
◎ ◎ ◎
悠幽痛得蜷縮起身子,但還是無法減輕那萬箭穿心般的痛,她流了一身汗,但全身卻冷冰冰的。
聽見腳步聲,她趕忙若無其事的躺好,但胸口卻不時抽痛,痛得連呼吸都困難。
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清,一道黑影籠罩住她,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君猷。
他是來落井下石的嗎?「你是來看我脆弱的樣子吧?但你錯了,我好得很。」
他點燃了燈。「不想見到我就起來趕我走啊。」
「你——」一陣痛令她說不出話,但她還是倔強地道:「你想笑就笑吧!」
他的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但她卻沒有反應,「看來你痛得都看不見了。」
「我看得見,我只是懶得理你。」
「真是口是心非,如果你誠實點,或許我會救你。」他給她一條活路。
她的臉愈來愈慘白,「門都沒有!」
「你太不聰明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居然選擇裝傻。」
「我連聽到你的聲音都覺得煩。」
一絲苦笑浮上他的嘴角,但他卻沒發覺。「悠幽,為什麼你的腦袋比石頭還硬?」
「你可以走了,再多的冷嘲熱諷也發揮不了作用。」
「我只要你的口氣好一點,有這麼難嗎?」他的歎氣輕得像羽毛。
「你幹嘛要求那麼多?我可以對所有人好,就是不願對你好。」
他輕輕一曬,「不錯,這才是你會說的話。」
「你笑什麼?」她懊惱的道,你來我往中,她的注意力被轉移,胸口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我要笑就笑,就算你搗住耳朵也是會聽到。」
「可惡。」她喘了下,發現他的手摸上床,「趁人不備的偷襲我,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根本不屑當什麼英雄好漢。」她誤會他了,他也不澄清,邪笑地拉奸她的衣襟,「趁這個時候羞辱你,你也只能乖乖就範了。」
「我會立即咬舌自盡。」她不是開玩笑的。
「真夠烈!」他痞痞地道。「那我就把你的嘴封起來,讓你無法咬舌自盡。 」
「不要!」她不敢想像。
他撫摸著她的香肩,大掌來到她的手肘。
一道悶哼自她口中逸出。「接骨的一剎那很痛,你得忍一忍。」他自腰際取出一瓶藥膏。
「我沒要你幫我。」他的行為總令她誤解,他幹嘛老是愛背黑鍋?
君猷翻了白眼,「我是心甘情願這麼做的,不過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你會受傷是我造成的,我有責任把你治好,免得別人說我欺負你。」
她嘲諷道:「你不是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嗎?」
他竟語塞了。
「你出去!」她下逐客令。
「不,今晚我要留在這裡。」他淡淡地道,打開藥膏為她的傷口上藥,「你還真能忍,手都腫成這樣了還不求饒。」
那藥膏冰冰涼涼的,她感受到的卻是他滑動的手指。
「你回自己的房間,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今晚我想休戰,耳根好久不曾清靜了。」他挖苦著。
「你只要走,耳根就能清靜了。」留下來只會和她起衝突,
「我幹嘛走?這是我的地方。」一句話令她詞窮。
悠幽無法反駁,「你根本是吃定我了。」
「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改變對我的恨,不過我看開了,你會恨我表示你把我放在心上。」君猷自我解嘲著。
「你怎麼會這麼無賴?你到底有何目的?」她覺得他一定別有企圖。
「你真是有被害妄想症,我說不會對你動手就是不會。」他再三保證。
「我不信!」為何她會突然看不見?「不然我怎麼會看不見?一定是你搞的鬼。」
他已習慣被她誤會。「睡一覺就看得見了!」她的痛覺壓迫到視神經,造成短暫失明,休息後就沒有大礙了。
「你說會好就會好?更加證明是你從中搞鬼。」她深信不疑。
君猷隱忍著怒意。「你說是就是吧!」
「你承認了?」
「只要你高興就好,你傷得很重,若不保持好心情不容易復原。」他低道。
「你別再裝了好嗎?回復你冷酷無情的真面目吧!」
他扯動了下唇。「你該睡了。」
悠幽悶著聲。「我睡不著。」她的心情好亂。
「是怕黑嗎?有我在。」他盡量表現得自然,但天曉得他從沒對一個人這麼體貼過。
「我寧願你不在。」就因為他在,她才覺得心口怦怦跳。
「別再說了,我叫你睡你就睡。」他快速點了她的穴,讓她再也無法開口。
她的意識逐漸渙散,沉沉的墜入夢鄉。
君猷的臉在燈光下顯得異常嚴肅,他緊抿著唇,手指畫過她的眼下,不懂自己為何有種想呵護她的衝動?
◎ ◎ ◎
悠幽難得有個好眠,而不再作噩夢,是誰破解了那魔咒?讓她覺得渾身舒暢極了。
看見她的睫毛揚動了動,君猷放下她的柔荑,原本想觸撫她臉蛋的手也縮了回來。
悠幽一張眼就拿枕頭砸他,她的手能動了,但還是很痛,枕頭還沒砸到他就掉了下來。
君猷按住她的脖子,「你要我再點你的穴嗎?我可不想再替你接骨。」
互瞪的視線間,擦出強烈的火花。
「你已經點過我一次穴了。」她扯下他的手,看向手臂,的確好了五六成。
「你真會記恨。」
「我就是心胸狹窄,怎樣?是你自己要養虎為患。」居然怪她。
君猷啞然失笑,「虎?你老把自己當成老虎,你真的很像母老虎,見人就咬。」但他偏愛惹她。
「可惜沒有把你咬傷,把你咬死是我畢生的心願。」她昧著良心道。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恩將仇報。」
悠幽不以為忤,她的手心還溫溫熱熱的,有他握過的感覺。
「你一夜沒睡,就坐在床沿?」
他否認,「我剛來,我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你。」
「是這樣嗎?」她仔細回想,彷彿有雙眼瞧了她整晚。「那你眼裡的血絲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