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寶皺著眉。
「兩天?迦莉兩天請假?她怎麼了?胎兒有問題嗎?身體要不要緊?」她很就心的問著,「她在醫院嗎?」
喝!很標準的英文,像母語一樣的說得自然極了。很好!肯心裡如此稱讚。
「迦莉現在在家休息,醫生囑咐要躺臥兩天,她好像是這樣說的,所以要麻煩你接替她的工作。」
莊寶繼續皺眉,或許她今天下班該跑一趟新店去探望迦莉。
他沒錯過她剛剛皺眉的樣子,嗯……「我以前認識你嗎?」肯不自覺的問,令他很訝異自己的唐突,但他對剛才她皺眉的樣子,真的有印象……好像某種記憶似的……「什麼?」莊寶腦子裡盡在想迦莉的身體狀況,沒仔細聽他在說什麼。「你剛才問我什麼?」
「我想,我們以前認識嗎?我對你的表情有些印象。」
她沉思的模樣兒真的有印象,只是想不起來罷了,或許她可以幫他想起來,於是又問:「你的英文名字是?」
「我沒有用過英文名字,因為我的中文名字很好記又好念。」呵呵!原來不是只有她這麼覺得耶!她仔細打量他,不可能她會認識這種財團人物……她有些兒好奇了。
肯仍盯著她瞧。
「或許以前你來過公司吧,我們……」她微笑的隨口說說。
「這是我第一次到台灣,之前我都在紐約。」
他對她的微笑表情更有說不出的熟悉。
「這樣呀。」莊寶聳聳肩,不太在乎的回答,畢竟她不曾去過紐約不是嗎?她還是覺得不可能認識這樣的人。「或許上下班時擦身而過吧。」
「不可能。目前我暫住公司這裡的套房,就頂樓那裡。」以諾越看她越覺得熟悉象,真的!「你去過紐約嗎?」
「沒有。」莊寶皺眉兼搖頭。「我只出國度假一次。」他很無聊耶,一點也不像她們說的工作狂。「是嗎?」他肯定自己見過她,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於是他站起來,繞過桌子到她面前,仔細打量她。「度假呀?哪個國家?或許我也去過呢。」他追查著。「我真的見過你,一定有!而且你的聲音我似乎也有印象,很特殊的英文口音。」
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定得搞清楚這事,他出自本能的想知道。「我沒有其它意思,只是有追根究底的習慣。」
通常他是很理智的,但有時他的感覺很敏銳準確,像現在,他的感覺就很強烈。
「天知道我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見過你呀。」莊寶抬頭看著這比她高出一個頭的人,她發現在他眼底閃爍著好奇和熱情。
「我也猜不透什麼原因,你讓我覺得熟悉卻又陌生,所以我想搞清楚。你不會好奇嗎?」肯努力的回想:「你去什麼地方度假?哪一年?」
哈!他追查的態度可以媲美刑警了。
「老天!你真的一點也不像迦莉形容的那般嚴肅,瞧瞧你現在的樣子,真是令人好想笑呢。」
莊寶也不客氣的笑了開來。
「我只去過那個叫摩裡西斯的地方,太久啦,我都忘了,在非洲……東南方……嗯……一個相當不錯的度假島,有點像印尼的地方,你去過嗎?」她一直笑一直笑的合不攏嘴,差點沒笑彎了腰。
他任她取笑。非洲的度假島……「摩裡西斯呀……」肯目不轉睛的欣賞她自然而且真實的笑容。
莊寶點點頭。
「嗯,我只去過那裡,而且沒看過……你!」老天!她的笑聲凍結在喉嚨,他!
他?……上帝呀!他……她說不出話,差點咬到舌頭,困難的吞下口水。「呃……如果我……」天哪!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他是誰了!那臉蛋簡直是她兒子長大以後的模樣,八年前的人跑到眼前來了,少了當年的稚氣與青澀……變得她認不出的成熟有型……無法思考!只能緊張的看他,她舌頭打結了啦!腦筋轉的速度超過語言表達能力,只能用驚慌失措來形容,她不曾想到會再碰面哪!
「……你想到了什麼?」
肯把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猜她是想到了什麼,不然不會盯著他的臉發呆。雖然常有女人盯著他看,但他相信莊寶看著他發呆絕不是想勾引她。「非洲的摩裡西斯呀……我去過,那是我研究所畢業後……」
她的臉色開始慌張。
肯的腦子飛快的閃過一些畫面,但已經可以抓住重點了。
「哈哈,我想起來了,是你!但是這樣好多了。」他很自然的伸手將她的馬尾巴拆下,更用手指輕柔的梳著,淡淡的熏衣草香。
「很好聞。」他的手掬起她的發,緊盯著她。「我想起來了,寶貝?是吧?」
莊寶很想否認、很想避開他因為正在回憶所以熾熱的眼光。她無法說話了,真的不知道怎麼會巧到如此,七、八年沒見過面了,突然出現在眼前……她該告訴他,她生了他的孩子嗎?
「你結婚了嗎?寶貝。」他忽然想知道這事,見她搖頭,他才用力的把她擁在懷中。
很奇怪的,他很高興她未婚。「好久好久不見了!你好嗎?」
莊寶任他抱著,思緒已經無法克制的奔騰起來啦!怎麼辦?怎麼辦啦!哎唷,急死人了!
「我太唐突了嗎?可是我印象中的你是很熱情的呢。」肯很仔細的觀察她的表情,似乎有什麼事在困擾著她。
當年的她在夜深人靜時,偶爾會起身離開他身旁,一個人走到陽台抽煙,那時就會出現這種表情;有時候更像在偷哭似的。雖然只有短短一個月的相處,但他並沒有忘記。
雖然他不知道她在傷心些什麼,但她會在他從身後擁抱她時,給他一個比夜星還燦爛的笑容,然後他會用更多的溫柔吻她,而她也會回他最浪漫的熱情……他真的沒有忘記,只是將她的模樣收在記憶的盒子裡,現在打開之後,所有過去的回憶立刻鮮明起來,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