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當傳真傳來時,沛淇一一念出來,下星期廣告會上八點檔的所有頻道,包括三台和衛視頻道。這下子想將所有案子結束,非得連趕夜工不可了。
於是在我努力了四天三夜之後,我的工作室只能以髒亂來形容,滿地紙屑及銷毀的圖稿,真是前所未有的慘相,沒辦法呀!為了配合宣傳期間的車舟勞碌及完全代言人的形象,我只有不顧一切的趕工了;幸好,我仍保有一貫的水準,不會因趕工而壞了自己的作品素質,而且已完成的圖仍是清爽乾淨的俐落線條,絕沒有因為旁邊的髒亂,而連帶使設計圖也黑黑髒髒的,否則等為哥來收稿時,不被嚇壞才怪!
現在的這時刻非比尋常……這是廣告詞。雖然我的體力明顯不繼,但因為所有圖稿就快接近OVER了,所以精神、心情好得不得了,我口裡哼著不成調的簡單音符
待完成最後的墨線時,我高興得連腳都跳起舞來了……一個不小心手臂碰到一疊資料袋……喔哦!不看還好,這一看啊!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唉!原來我真的忘了喬家的柴山別墅了……算了,就讓那堆資料繼續躺在那裡好了,等我體力恢復再說了,這陣子累死我了,我想喬姑媽應該不會怪罪吧?現在我非給它睡個幾天幾夜不可……
將為哥的案子收齊裝好,帶到客廳,就看到兩對寶貝戀人在卿卿我我訴說情話,再加上沒有人看卻還將音量開得頗大的電視……真是熱鬧非凡!
「我把設計圖放在餐桌上,等會兒你們看誰幫我CALL為哥,叫他來拿稿。還有,我工作室不要進去整理,等我睡飽了再說,現在,我要真正的閉關補眠了。」我走到他們面前站定說。
「蓉,我們什麼時候叫你起床?」沛淇說。
「蓉,你要不要吃飯?」美珍關心的問。
「我們會不會吵到你休息?」阿輝良心發現的說。
「要不要我們都出門,留給你安靜的空間?」邵允文做結論的說。
「隨便你們,但兩天後一定要叫我起床。」我揮揮手走進我的工作室,再往裡面我的臥房去。
結果當天待我洗淨滿身的疲憊,睡覺這個念頭就不再入侵我的腦袋了,真是糟糕得很,明明身體機能已經很累很累了,但是就是睡不著,這太誇張了吧!
二十多年來從不曾有過的狀況就這樣發生了,而且還莫名其妙得可以了,最最不可思議的是——我,竟,然,在,想,喬正紹這個男人以及和他在法國發生的點點滴滴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心裡愈想愈生氣!他算老幾?怎麼可以無時不刻地佔據我的思維?我恨死這種要死不死的感覺了。於是有點像發瘋般地衝到工作室,幸好這時工作室接連客廳的落地玻璃格間上的百葉窗是拉上的,才沒有被外面的人發現我根本沒在休息,而是在做打掃清潔的苦力工作……而且只穿一件恰好蓋在屁股上的T恤。
將滿地紙屑收拾得乾淨無比,也將一些可用的資料收放在檔案櫃內,更將喬家的別墅資料整齊地放在案頭……這其間,我聽到為哥和沛淇他們小心的對談,當然他很滿意我如期交件,而我也聽見沛淇替我回絕接下來的案子,說是我目前有其他私事侍辦,可能得等一陣子才能再接下他的案子……等等。
我打開電腦繪圖系統,將喬家別墅的地理環境輸入……此時的大腦不偏不倚出現令我頭疼的人像,而那人像更是用他慣有的不懷好意帶點壞壞的酷樣笑著,那笑容中流露出的霸氣,真的令我很不舒服……
呻吟一聲,我試著甩開他,努力地敲著鍵盤做畫,但並不很滿意,於是我關掉電腦,將自己摔回臥室的床上。眼觀鼻,鼻觀心地打坐起來,不一會兒就進入空靈狀態,我也終於能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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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瓣?
飄入我手中的是櫻花嗎?仔細捧起來看時卻又被一陣狂風吹走了,剎那間晃進粉紅色的花瓣世界,我迷醉了,我感動莫名地隨著起舞,然而在我輕盈的旋舞之間,似乎又飛進了一片蒼翠的森林之中;又像是飛翔在樹梢……放眼望去都是綠色的,啊!迎面而來的是一團白絨絨的雲霧,好柔啊,飛過那柔柔軟軟的雲霧後,一團紅色的帶著利刃的葉片像日本忍者的暗器射來……待我使盡看家本領將之一一打散之後,一種深深黑黑的漩渦將我吸了進去……
好冷,好冷啊!我縮著身子才知道原來我竟然是裸體的,一驚之下我失去了飛翔和平衡的能力,從萬丈高空跌了下來,倒吸一口氣,仍然沒有找到著力點,我心想這下子完了,真的完了,不死也半條命去了,唉!
然而我跌到一堆白色的物體上,像棉花般的……睜眼一看,天上有許多許多的星星一閃一閃的,我抓起身上的白色物體,竟然是雪吶!我快樂地爬起來,努力地在雪地上留下足印,我用足跡寫著幾個字……雪又將字跡蓋上了,我抬眼一看,哇!四面八方正飄來點點細細的雪花,而且還是暖暖的呢!
咦?怎麼有鈴鐺聲?就是那種電影中聖誕老公公出現時的鈴鐺聲,而且愈來愈近,愈來愈近……哇!我被那從眼前晃過的童話主角給嚇了一大跳,聖誕老公公對我笑著說:「祝福你每一日都活在愛之中!」他還送我一個飛吻,更誇張的是聖誕老人竟然是喬正紹裝扮的,我幾乎是立刻往後跌的,這一子頭真的撞到了……好痛!
好痛?我身後不都是雪嗎?手往後一撐摸到的竟是硬得可以!但鈴聲仍在耳旁呼嘯……
一睜開眼,聖誕老人不見了,天上也沒有閃閃發光的小星星,而是吊扇;吊扇吊在雪白的天花板上……這是我的房間?那剛才的雪地?樹林?唯一沒消失的是鈴聲,可是這鈴聲未免也太像我家的門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