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艾薇聽了這些充滿諷刺的話,哪裡還能面不改色呢!自然是咬牙切齒憤恨地頂回幾句:「雖然我後天失調,不過也不需要你來指導,我是個正常的女人,有好職業與良好的家庭素養,比起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還慶幸自己是多麼的純潔呢!」
「什麼不三不四,人家也是名嬡淑女!」他抗議著。
「哦,是嗎?那你真是用心良苦,除了經營自己的電影事業,還得忙著攀權附貴呀!」
這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來一往地展開唇槍舌劍,眼看就要不可開交、無法控制了。
身為長者的盧逸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面阻止這兩個人的爭吵。
「統統住嘴!你們兩個人不懂什麼是敬老尊賢嗎?就不能讓我們安靜吃飯嗎?」他終於發威了。
艾薇和硯樵這才收起他們的伶牙俐齒,雖然吃飯時不再說話了,但這兩個人卻依舊在眼神一來一往中挑釁對方,不甘示弱。
宣平對他們兩人充滿好奇,帶著玩味的眼神和笑容研判著這兩個人……
*** *** ***
羅右然心底明白,自己的這分投資,風險性是不小的,但是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為了圓夢,的確需要放手一搏。
雖然家裡的人都不是很贊成他這項投資,但是羅右然願意面對未來將會面臨的每個苦、每個樂,那一絲絲微妙的情緒都是他今天自我的選擇,這是他的人生哲學,既然做了就絕不後悔!
在阪神百貨的一樓,得到這位於角落的一方,是不容易的,羅右然是請父親出面,透過他的面子才得到這個黃金店面的。』 其實他的野心也不大啊!他只不過想在這個角落經營自己的夢。羅右然學的是園藝,對花卉植物情有獨鍾,在這個小鋪子內,除了供應各種花卉、小型的盆栽之外,店舖的另一個角落還陳設著各種可口精緻的進口巧克力和小卡片。
基本上,這是一個夢幻小鋪,有各種情分的感情在這個店舖內,可以是親情,可以是友情,可以是愛情。恣意任你發揮自我的感覺。
店舖內是橡木的地板,有各式各樣的花卉躺在花筒中。冷藏櫃中有較需珍視的花卉,而另一邊的陳列櫃上,在粉紅色的絲緞及蕾絲紗中,那些美麗的巧克力正躺在那些夢幻的絲鍛裡,讓人垂涎。
當然這絕對會吸引顧客上門,但會不會購買,似乎就必須靠這位店主的功力了。羅家上上下下對這個鋪子寄望不是很大,原因是對羅右然做生意的能力感到懷疑。
這個未經世事的少爺,要捲起袖子做個花卉工人兼店員,說實在話,沒有人看好他。
他自己倒是自得其樂,執著於其中。
他是有個不錯的家庭,父親是建築界名人,他從小到大備受呵護,恣意做自己的事,生活悠然自得,不知現實的壓力,不過自從念完大學後,他的確改了不少,所以才有這種念頭出來創業,不過一個男人開花店的確有些詭異。但是一個美男子開花店那又另當別論了,以今天的情況而言就可證明。
羅右然穿著粉紅色的襯衫、淺色牛仔褲和白色球鞋站在他的小鋪子前,帶著他那親切的笑容,對每個來參觀他鋪子的客人微笑。
他是個親和力強又俊秀的男孩子,他的笑容和那明亮的眸子教人難以拒絕。
「請進來參觀!」
「謝謝你的讚美!」
他的禮貌也教他的客人感到備受尊重的感受,第一天開幕,說真的,他已經有種忙不過來的感覺了。
羅右然有種難言的成就感。
真的得考慮請個幫手,他想。
「喂,先生!請問你海芋的花語是什麼?」一個嬌弱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
「喔,代表希望。」右然抬頭看一眼旁邊的女孩。
問他這句話的女孩就長得如朵小小的瑪格麗特般淡雅宜人,羅右然目不轉睛地望著這個清新婉約的女孩。
她穿著雪白短袖的短洋裝,白色涼鞋,一雙筆直的腿。她並不高,但四肢纖細,一頭又直又長的烏黑長髮如瀑披肩,一雙清靈的大眼睛也正盯著羅右然看。
莊蘋看著眼前這個乾淨清爽的大男生,實在好奇:他,究竟是工讀生,還是老闆呢?一個男生穿粉紅色襯衫實在很詭異,還有她覺得男人應該是很陽剛的,怎麼會喜歡花花草草呢?而且他長得這麼有朝氣,應該是屬於陽光下的男孩嘛!怎麼會……
「瑪格麗特!」他喃喃自語。
「啊?」莊蘋聽不太清楚對方在說什麼。
「喔,沒有,」右然發現自己的失態,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腦袋說:「我覺得你像一朵瑪格麗特!」
「啊!」莊蘋又是詫異,因為沒有人這麼形容過她,不知算不算恭維。
「哦,你別理我,我常常自言自語的,你需要什麼嗎?可以進來參觀。」右然恢復了生意人的客套。
「請問你一下,你負責賣花,那你會包裝花束嗎?」莊蘋再問。
「會啊!這兒一切都由我負責啊!」右然的回答又教莊蘋詫異,這個男生不僅只會賣花而已。她不相信,立即挑了一束海芋交給他。
「幫我包起來!」她對他說。
右然接過海芋,先用淡紫色的玻璃紙包上第一層,海芋伴著淡紫色的玻璃紙,顯得更加生動了,然後他再用白色紗紙包上第二層,最後打上淡紫色的蝴蝶結,他三兩下就完成了這項工作,似乎那是輕而易舉之事。
接過海芋,莊蘋總算相信這個男孩的實力了。
莊蘋付過錢之後對右然頷首一笑,對這個男孩說聲再見。
她捧著花束,走出阪神百貨,一輛白色的賓士立刻朝她開過來。
「小姐。」門打開,一個約莫三十歲的中年男子走出來。
「你們怎麼來了?」
她的語氣並不是很高興,斜睨著眼看那男人一眼。
「先生要我來接你。」那男人是一派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