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瓔子在裡頭。快步跟上他,步姿一對眼珠子不住的四處張望。妓女戶耶,這男人真的瘋了!他居然把人家堂堂國會議員千金往妓院裡扔?!
「甭擔心,這裡現在改建成旅館了。」段磊似乎發現了什麼,轉頭對著緊挨在身畔的她說道,語氣裡有著安撫。
「我說我在擔心了嗎?」哼!她需要他這樣「呵護」嗎?「你這算什麼安排?哪裡不好去,偏偏挑這種鬼地方?你是把我們當成什麼?」
「妓女。」話才出口,咻地一道拳影往段磊腦袋飛來,一個快閃,然後他一把攫獲她的拳頭。
「活該被打。」突然多了道粗嘎的聲音。
步姿忿忿的抽回手,掉頭瞥了那道沙啞聲音的主人一眼。那是一名乾癟的歐巴桑,她正以一雙嵌得深陷的眼珠子往步姿身上打量。
雖說人家的話意似乎是在挺她,但被這樣子盯著,實在也怪不舒服的。步姿忍不住問:「請問你是誰?」
老嫗聞言,馬上湊往她面前,乾澀的嗓子像隨時快斷氣:「嗄?你……這不是多問的嗎?你都知道這是鬼地方了,那麼,我當然是鬼,嘿嘿嘿……」
不知道安氏庭訓的敬來條規,是否也包括「老鬼」?隱約的怒氣在她胸臆間醞釀。
段磊一見老嫗,好像很高興,他操著一口流利的口語喚道:「羽婆婆——」
「媽媽桑,別人都是這麼叫我的。」老嫗掉頭,卻回應他超標準的國語。
媽媽桑?老鴇!?這就是他的「老朋友」?步姿皺著眉。
段磊嘻皮笑臉:「我跟婆婆交情不一樣啊。」
哼,當然,該算是「老主顧」吧?被晾在一旁的她,冷眼瞅望。
羽婆婆撤了擻嘴,「你少跟我套交情,開房間的費用我是一毛也不會少算你的,而且你還得收雙倍,誰讓你一次帶兩個呢?」
等等——什麼開房間?還一次帶兩個?「我不是——」步姿意圖抗議的聲浪,馬上被堵住。
「別急、別急。」羽婆婆對著她,森沉沉怪笑,「我當然知道你不是。」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步姿納悶。
「你是要說自己不是妓女,對吧?」羽婆婆一語道破,然後開始嘀咕著:」這個不用說我也看出來了,你當然不是,怎麼看你也不會是妓女。」
步姿這才舒了口氣。想來被老娘逼的「四書五經」還是沒白費工夫,瞧,就算置身之中,她的儀態舉止還是這麼受肯定呢。
她驕傲的笑了笑,眼波光掃到了段磊的表情。呃?他的樣子看來怎麼像在……偷笑?
她才糾眉,那頭羽婆婆已經接口:「我說段磊那小子剛才真是睜眼說蘑話,活該被打!居然把你說成妓女!?我看你根本不算是個女人,又怎麼能當妓女呢?』
「我、我……」步姿吸上采的一口氣,就那麼梗著了。
段磊這會兒真的不客氣笑了開來,「婆婆怎麼看出來的?」
「會對你這樣凶巴巴的女人只有一種,就是同性戀。」說完話的羽婆婆掉頭走人,完全無視步姿欲殺人的表情,一路叨絮的話是丟向段磊。
「愛怎麼玩我管不著,不過可給我記住了,不管幹什麼都給我放輕聲點,不要嚇著我的客人……
步姿瞪著那道微僂的背影甚久甚久……然後幽幽開口:
「段磊,如果說我想委託你們組識辦點事,但又不想由你經手任務,你會不會介意?」
「怎麼會?我無所謂。」難得的和氣一團,他的風度也不落人後。
「真的無所謂嗎?如果……」她的目光依然落在前方,薄薄的紅唇緩緩吐語:「是要你的命呢?」
段磊快速掉頭瞪視著她。哇哩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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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磊很快就有種「要命」的感覺!
她們是有完沒完?
段磊掏掏耳朵,揉揉眼睛,怎麼也揮不掉眼前「礙眼」的一幕——兩個女人摟摟抱抱,一副生死別離的樣子。
對於闖蕩大江南北、閱歷甚多的他而盲,同性戀當然沒啥稀奇,只是……針對所有男性的福祉來說,這兩個女人在一起,尤其是兩個美麗的女人,就真的是「暴殄天物」丁。
段磊咳了兩聲,打斷那對「小倆口」,「道別完了嗎?」
「道別?」步姿抬頭篤定的應道:「我從來沒有說要跟瓔子分開,就算是要回台灣,我也會帶著她。」
「很抱歉,我接受的委任並不包括她。」段磊雙手盤胸撫著下巴,搖頭回答。
「多帶她一個人又如何?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能丟下她不管?」步姿堅持到底:「總之,瓔子不走,就別指望我會上飛機。」
「那也行,你自己打電話給安步雲,如果委託人答應,那我也沒意見,只不過酬勞方面……」
「安啦,酬勞方面我安步姿就可以負責!」安步姿十分阿莎力。
於是乎,步姿撥接了老哥的手機——
「喂——是我……對,我還活著……段磊?他是在這兒……是是,我很感激你替我找了這麼位高人,啊?你剛剛說什麼?」
段磊點了煙,一旁納涼去,不再理會他們兩兄妹的交談。
須臾——
「我哥已經答應了,現在他要跟你說。」安步姿將手機遞給段磊,同時神情煞是詭異。
接過電話的段磊,首先確認有關瓔子的處理事宜。只是,所得到的結果卻有明顯出入。
「你確定要這樣子做嗎?」聽完對方的話,段磊皺了眉。
「否則呢?我認為這是最好的安排,一切以降低傷害為主,對步姿或是對瓔子都一樣,你應該懂我說的吧?」
段磊當然知道安步雲的顧慮。此時帶走這個日本女娃,無疑是點燃另一戰火。
步雲那頭繼續道:「總之我先答應她,至於怎麼改變情勢,就看你的了,一句話,我老就托付給你了。」
對好友的「器重」,段磊感覺啼笑皆非:「我實在不喜歡被嚇唬的感覺。」把那個怪胎托付他?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