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仰在座椅上,心底的痛難以言喻的蔓延著,頭很痛,心很急,失去她的生活,空虛的令人害怕。
門敲了兩下,赫藍沒等他應聲便自動開門走了進來。
「齊。」赫藍走到他身旁,輕拍著他的肩膀。
閉著眼睛休息的靳齊,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將眼睛睜開,焦急的問:「藍,有沒有她的消息?」
不知已經搖過多少次頭回答他的赫藍,這次終於點頭了。
靳齊高興的跳了起來,突然腦子閃過那一夜在地板上所看到的血跡,臉上的笑容倏地一掃而空,他顫抖著嗓音,困難的問:「是生?是死?」
「齊,別告訴我,你在害怕。」繼那日之後,又再一次看到冷傲又強勢的好友如此的脆弱,赫藍忍不住搖頭歎息。
靳齊苦笑。「說吧。」
他的心揪著,手緊握成拳,他好害怕,害怕聽到的是令人心傷的答案,他閉上眼,不敢看赫藍的表情,只是他等了好久,沒等到赫藍的回答,回應他的卻是趿趿的走路聲,一路往門口走去。
靳齊猛地大聲疾呼。「赫藍,你別走,你還沒告訴我答案。」
回頭睨了他一眼,赫藍冷嗤一聲,不屑的搖搖頭。「這樣的你,看了真讓人生氣。」
「赫藍!你、給、我、回、來!」靳齊命令著。
不理會他的疾呼,無視於他命令的語氣,赫藍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就在他要關上門的時候,才好心的留下一句話,「答案就放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他可不想等會兒看到那個興奮瘋狂的男人,那會讓他心中對他碩果僅存的佩服之心全沒了。
他看著手錶數著時間,他在揣測他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有足夠的勇氣翻開紙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赫藍準備放棄宣告他已經愛的無可救藥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啊……」
一聲不該出自那人口中的尖叫聲響起後,隨即一個身影從他身旁閃過,搶了他要搭的電梯。
「瘋男人!」
看著電梯上那急速下降的數字,赫藍笑了起來。
尾聲
位於台南市近郊的鄉村,一間佔地百坪的平房,一個纖細的身子走了出來,她站在田埂上對著離家不遠處的果園呼喚著。
「爸爸,回家吃飯羅。」
在休離的傷口痊癒出院後,慕容甫證實休離的父母親已經罹難了,於是在徵得她的同意後,他正式向法院提出申請,收養休離,現在他的身份不再只是師父,而是休離的父親。
雖然這個親密的關係和稱呼晚了十八年,不過在休離的心中,其實慕容甫早就跟父親沒什麼兩樣。
果園內,慕容甫的聲音傳了出來。「離兒,你先吃,別等我,我還和這些蟲子沒完沒了呢。」
為了平撫休離心靈的創傷,慕容甫毅然決然的帶著她離開繁華的台北市,選擇南部的小村莊定居,他順著休離的興趣買地種花,搞園藝,而神影門留下的龐大財產,足夠他們父女好好的用上好幾輩子呢。
父親就是這樣,自從來到這兒迷上種花後,每天就忙的不得了,常常在花園裡跟那些專門吃花苞吸樹汁的芽蟲戰的廢寢忘食。
休離搖搖頭,歎了口氣。轉身就要回家,準備先將屬於父親的那份午餐熱著,就在這時候,她卻被大門人口處一抹頎長的身影嚇了一跳。
他,靳齊,竟然在她家的門外,她是在作夢嗎?看著他,她傻傻的怔愣著,雙腳像生了根被定住了似的。
「你好嗎?」靳齊走了過來,闃黑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緊鎖著她蒼白的小臉。
怔愣了好一會兒,休離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強斂下心中的驚詫和波濤洶湧的情懷,她冷聲的問:「你是來要回你的東西嗎?」
他點點頭。
「你等等,我這就去拿。」離開台北,她唯一帶走有關那段回憶的,就是屬於神影門同時也是屬於靳齊所有的七彩琉璃和玉扳指,而今它們的另一個主人來了,是該將一半分給他的時候了,也是她和靳齊真正劃下句點的時刻到了。
休離緩緩的移動著腳步,一陣複雜的情緒在心頭交織著,就在她要從他身旁走過去的時候,靳齊伸手一攬,環住了她的腰,將她鎖進了他的懷抱。
休離驚悸,輕呼一聲。「你想做什麼?」
靳齊沒有回答,緊摟著她的雙手抱的更緊,將臉埋在她頸窩間。
她又是一怔,沒想到他會有如此的舉動,只是受傷害的破碎心靈,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多情的字眼和舉動,她一動也不動地力圖鎮靜,好半響後,她態度冷漠的說:「放開我好嗎?」
「不放,永遠都不放。」他佔有的將她的身子抱的死緊。
多美、多攝人心魂的一句話!她心口一窒,眼眶就要被逼出淚來,只是心思一轉,腦海中浮現那日所見所聞,所有的悸動全化成冷情。
「不放?」她嗤笑。「靳大總裁,你這不是自打嘴巴嗎?你難道忘了你那天所講的話了嗎?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報復,如今你成功了,你確實狠狠地傷害了我,讓我從天堂落入地獄,讓我從幸福中嘗到心碎的滋味,你贏了,你已經贏了,怎麼?這些難道還不夠讓你滿足嗎?你還想要怎樣?」
心中的痛化成了淚霧,好不容易學會遺忘他的冷情,好不容易修補了已經碎掉的心回歸平凡,所有的堅強,全在這瞬間崩潰,視線莫名的模糊了,淚水滾滾而下,氾濫成災。
「我不是故意的,那時我的心被復仇給沖昏了頭,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行為……」他無預警的攫住了她的唇,同樣的痛在他心底氾濫。
休離別過頭,拒絕他的吻,強烈的掙扎著。「你這是幹什麼?」
「我來要回屬於我的東西。」不容她抗拒的,他將她緊扣在懷抱中,說道。
果然!他的目的還是為了那兩樣沒拿到手的寶物,唉……
休離下意識的伸手摸摸大腿上的那道疤痕,心頭揪緊,她撇開臉,不想再和他多說,那只會令她的心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