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時毅!別瞧不起人,今天要不是我機警逃得快,早就被那色膽包天的壞胚子佔了便宜……我聽說桑德斯那傢伙對女人還挺挑剔的,換言之。本姑娘的姿色應該還不錯。」瞧她說得眉飛色舞,似乎早先被亞力桑德斯激起的恐懼皆拋到九霄雲外。
時毅原本半癱的身於緩緩挺直了起來,眉宇間的嘲弄盡數斂去。
「亞力桑德斯?約克夏之狐的亞力桑德斯?那傢伙是倫敦金融圈的恐怖分子,吃人不以骨頭的笑面虎!你見鬼的沒事去招惹他作啥?」
「是他先向我們挑釁的!要是不究他一點顏色瞧瞧,那傢伙還不知道要趾高氣揚到哪時候!」
時毅一臉好奇,」你對人家做了什麼?」
「沒什麼啦……」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招招手示意他靠近,對著他咬耳朵。」……這招不錯吧?肯定他有一陣子沒法再找那些莉莉、娜娜……哈!」她早把先前落荒而逃的狼狽樣忘得一乾二淨,心裡只想著能夠從亞力桑德斯的魔爪下逃出,自己可真是了不起!
時毅畏縮了一下,將心比心,不難想像那可憐男人會有多痛。
「那男人……真的……真的很勇敢。」
別看宓兒身材嬌小,骨子裡可是天生一副易燃物的脾氣,要真招惹了她,非被燒得七暈八素。
「看公爵自香港回來怎行收拾你惹的禍!」教導無方,他只得搬出終極絕招。
這一聽還得了!冷宓急得打躬作揖,」拜託,別讓爸爸、媽媽知道,教他們知道又要操心了……你不忍心讓我母親擔心吧?」
公爵夫人……水做的中國娃娃,誰見著了她,都會被她那深不見底的瞳眸給吸引去。她是如此的溫柔,總是帶著溫情的眼神,傾聽他不肯訴予人的苦悶或狂野的夢想。
少年時代的戾氣就是被她的溫柔善解給一點一點化解。
公爵夫人啊,就像他所不敢奢望的母親或長姐。
睜著無辜的、水汪汪的大眼直瞧著時毅,見他表情似有軟化的跡象,冷宓在心中暗笑,他上有計策,她下也有對策。
一物克一物,時毅對誰都很凶.唯獨對冷若水有一種天性的孺慕之情……也難怪,她的母親是她今生所見過最溫柔、怕羞、美麗的女人。
什麼叫做鐵漢化為繞指柔,著看父親大人和時毅就知道。
「對了,這回茵茵姐姐也會跟著回來英國,說是要討論開畫展的事。」她閒閒的丟下個炸彈。
聞言,他的身體大大的振動了一下。
兩年前初次相見,一看見冷茵茵那恬淡與公爵夫人相似的笑容時,他的心就整個繫在她的身上,只是當時伊人芳心早已許諾他人,她的身旁有個俊俏的傢伙,相較於那傢伙的甜言蜜語,時毅顯得口拙。
即使明眼人都看得出時毅的黯然神傷,奈何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現在機會終於來了,冷宓暗自決定這回說什麼也要為這個亦師亦兄的笨傢伙盡點力。
「她……還好嗎?」他終於問道。
「還不是老樣子。」她顧左右而言他。偏要急死你!
她結婚了嗎?也許都有孩子?」她的……」話到嘴邊,還是吞了下去。
「怎樣?」
「她的……未婚夫是否也一起來?」眼見自己所戀慕的人在別的男人懷中,教他情何以堪。
但又能如何?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宛如天與地,不是他所能妄想的。
「放心!那口蜜腹劍的傢伙早已被三振出局。」
他一愣,眸中閃過莫名的光芒。
「這回你又做了什麼勾當?」她那黑不溜丟的眸中閃過的一絲精光引發他的警戒心。
冷宓笑得更神秘了。」沒什麼……」
那個軟骨頭不過是為了茵茵繼承的大筆遺產才巴過來。父親大人兩三下就摸透了他的底細,不過並沒有讓茵茵知道,以免她難過。
倒是她看不過去用了狠招。
謀略一,先有意無意的透露茵茵的遺產是以信託基金方式,三十歲之後才有權動用,讓那傢伙著慌動搖。
謀略二,那傢伙色膽包天,她冷大小姐就投其所好.設計好一個仙人跳的圈套,讓茵茵撞見他不忠的事實。
這一招果然讓茵茵解除了婚約。
雖然事後被父親狠狠揍了一頓屁股,說什麼傷了茵茵的心,但她私下還是認定自己做了明智的事。
與其不忍傷害而繼續欺瞞茵茵,不如讓她早日看見那臭男人的真面目,否則代價是一輩子的後悔莫及。
「你如果做了什麼傷害茵茵的事,我……」時毅持穩的形象,總因為茵茵而破功。
「別著急!我辦事,你放心。」冷宓拍拍他的肩安撫著。
「你辦事,我心都涼了一半。」這話立即引發場枕頭大戰。
打打鬧鬧中兩人終於倦了,任憑一地狼藉,索性枕著月光,橫陳臥地。
月亮高高掛在雲畔,一室從喧囂漸漸暗靜。
幽暗中似乎還聽到一聲輕噸的吃語:「茵茵……」
「茵茵!這兒!」希斯羅機場大廳一個聲音引起大家的側目。
冷茵茵轉頭,微微一笑。
「對毅。」
時毅只點點頭,接過了她的行李,這自朝前頭走去。
「怎麼啦?冷宓見她愣愣地,開口問道。
「時毅他……是不是很討厭我?」莫名的,他的冷漠傷了她。
「沒事,他一向那副陰暗不定的樣子。」心底暗暗補充,你若知道他心底對你的感情之豐沛,鐵定嚇得你半死。
「是嗎?」總覺得他對任何人都笑顏以對,唯獨到如老是冷著一張臉。
也許他很瞧不起自己,畢竟自己是個很失敗的女人。想到此她又不禁黯然神傷,設注意前頭的時我轉過身來,斂眉垂睫暗暗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的美總是能奪去他的呼吸。宛如出塵的仙子,香靨深深,姿態媚媚,雅格奇容無與。
瞧見她落寞的表情令他心一緊,想要接近她、安慰她……不由得大步一跨,接著又躊躇地止步。
安慰茵茵?他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