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靖哥哥咬牙切齒的模樣好生奇怪。
藍蜻的一生中,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般急切地想要手刃一個人,不,是兩個人。
被背叛的痛苦逼他幾乎發狂!
冰焰在那兩道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不疾不徐地起身,瞧也不瞧地上的男人,從容且優雅地走過藍靖身邊,欲遠離戰場。
「你就這樣一走了之?」他拉住她的手肘強迫她停步,恨她的若無其事。
老天爺!請讓這位姑奶奶、小祖宗行行好,對老闆撒撒嬌,救我們大家脫離水深火熱吧!莫文飛向上蒼祈禱。
「不然你想怎樣?」冰焰的漫不經心簡直是一種挑釁,冷眼看著藍靖眼底醞釀的風暴。
慘了!莫文飛在心中衰號。
「解釋。」按捺下瀕臨失控的怒火,藍靖吐出簡單的兩個字。
對!給他一個充分的理由,安撫一下快要發狂的獅子,好讓大家都輕口氣。莫文飛在心中說。
「問他。」她簡單撂下一句,甩開他的手輕盈地走出辦公室。
莫文飛不由得一陣畏縮,完了、完了!
藍靖偏頭略微失神地注視芳院已杳的走道,其他人全被他所遺忘。
冰焰的心底可有絲在乎他?如果有,為何她的美眸不見羞愧,依然清澄如星?為何她連句解釋都各嗇?他會相信她的,不論此刻她的理由是什麼,他都會全盤接收,但她卻連句話也懶得說。
她竟忽視他至斯?!隨怒潮而來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回過神,轉向辦公室裡的人。
他不帶一絲情緒地注視若由地上緩緩起身的石湛天,對方回以同樣的眼神。「文飛,你先帶小薰離開,我和湛天有私事要聊。」
誰都知道所謂的私事為何。
莫文飛偷偷地吁了一口大氣,乖乖領命。天知道,對兩位老闆之間一觸即發的戰火,他可是避之唯恐不及。
「我不要。」井上薰偏偏要在這時候很不識時務的雪上加霜。
怎麼能由得了她!「乖,大人講話,小孩子到一旁涼快去。」
莫文飛像件著一隻小雞般,連哄帶騙半強迫地挾著猶大聲嚷嚷的井上薰走出去。
「為什麼?」藍靖開門見山地問。對於自己的至交,他絕不迂迴。
「嘖!這就是你對遠來好友的待客之道?要改進。」吐出一串輕笑,在湛天走向吧檯,為自己調了杯馬丁尼。「你呢?蘇格蘭威士忌加冰?」既然主人無心待客,他這個客人只好一切自理。
「別跟我打哈哈,湛天!」藍靖吼道。如果不搞清楚剛剛那一幕,他懸在半空的心絕不會安然落地。
「控制你的脾氣,老兄。」很少看見他失控的樣子,真有趣。
「我很控制了。」
「是嗎?」
「我沒將你的頭摔下來當足球踢,不是嗎?」藍靖咬牙切斷地說。
石湛天停下調酒的動作,專注地打量著地。「你的表現像個發現自己綠雲罩頂的男人一樣,呵!這次你真的陷進去了,藍靖。」所有陷人情網中的人該有的病症這個男人都有。
藍靖不語,他只要一個解釋。
「那是一個吻。」知道藍靖執拗的程度,石湛天淡淡地說。
藍靖嗤笑一聲。「白癡也看得出來那是一個吻。問題是,你為何吻她?」
「我想勾引她。」石湛天打開天窗說亮話,而藍靖則是渾身一僵。
「為什麼?」他低聲問道。
石湛天淺嘗了口馬丁尼酒,「為了你。」言簡意賅,但藍靖立刻會意。
這是他們兄弟之間的遊戲。從在校園時期起,藍清憑藉著不凡的外貌和金錢王國的身家背景,被許多有所企圖的女人所覬覦,大部分的女人直接被藍靖溫柔但堅定的拒絕給打發,但也有些女人的臉皮不是普通的厚,立志要成為藍夫人而無所不用其極。
大學時期有一位和藍家頗有交情的世家千金琳達,聰明地運用了一些心機加上自身的美色和身家背景迷惑住了年輕的藍靖,並且成為藍晴的未婚妻,從此有如牛皮糖般如影隨形在藍靖身邊,狂妄囂張的程度讓所有人都無法忍受。
藍靖對她的短暫迷戀很快就煙消雲散,並看清琳達貪婪、愛權的本質。
對於女人,藍靖的原則是好聚好散,極不願意與女人撕破臉,就算那女人有如揮之不去的蒼蠅一樣;也正因為如此,才給了某些女人有機可乘的空間,譬如琳達之類的女人。
但石湛天可就不會如此迂迴,他如同邪惡的海盜般對於看上眼的獵物總是直接攻擊、掠奪,對於已經厭煩的女人也總是毫不留情拋棄。雖然惡名昭彰的他沒有如藍靖一般的雄厚背景,但他邪囂狂傲的俊美特質還是吸引無數女人前仆復線。
他幫忙藍靖擺脫掉那些不願離去的女人,一如他直截了當的掠奪風格,於是他直接勾引琳達上床。
就這樣,一個聲稱潔身自愛的未婚妻,在床上與石湛天翻雲覆雨的同時被藍靖給逮個正著。
從此這就像個不敗的公式,石湛天與藍靖「不小心」互相成為對方愛情生活的第三者和終結者。
「就像你以前勾引琳達和其他無數的女人一樣,只為了保護我遠離女人貪心的魔爪?」藍靖冷哼。
石湛天默認。
「結果呢?」藍靖恐懼著即將聽到的答應,生平第一次憎恨眼前這個男人無與倫比的邪惡魅力,害怕冰焰發現另一個更能吸引她的男人。
「什麼也沒發生,就說我們倆不對盤吧。」連石湛天自己也覺得奇怪,這屢試不爽的公式第一次失靈,難不成他的魅力消褪了?他若有所思地搔搔下巴。
藍靖明顯釋懷了,也湧起一股純男性的狂喜。冰焰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你原諒了我?」感覺到藍靖劍拔弩張的敵意慢慢消失,他將另一杯酒遞給了藍靖。
「我原諒你。」藍靖接過酒杯一頓,又說:「我會把這個吻當作你和我的另一半的見面禮,沒有下次。」那種被背叛的感覺太深刻,也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