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靖乘機撲向路易·艾奎司,兩人在窄小的空間扭打了起來。
兩個人的體型雖然相仿,但藍靖的肌肉顯然給實多了,沒多久他就把路易·艾奎司壓制在身軀下。
「放棄吧!」藍靖狠狠地朝他的鼻樑揍上1拳。
半昏沉的路易·文奎司嘴角淌著血,突然放聲大笑。「沒那麼簡單……」他掙扎地朝身下的牆上按下一個紐。
右側艙門突然打開,最靠近艙門的冰焰冷不防地被拉飛出去,身子在高空的狂風中搖擺。
「不!」藍靖速撲向冰焰,右手緊抓住艙門,左手則抓住被冰焰預藏的小刀片所割斷的繩索,生死一線間。
前座的駕駛顯然發現事情不對勁,開始搖晃機身,企圖將兩人甩出艙門。
「放手……」冰焰朝藍靖大叫。只剩下單手撐住自己的他隨時會被搖擺的機身甩飛出去的。
「絕不……」藍靖也大叫。
如今只剩下一個方法了,不然他們倆會同歸於盡。她緩緩地舉起左手,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片亮晃晃的薄刀片。
「你敢!」藍靖眼神狂亂,一臉恐懼。
「我沒有別的路了!」為了救他,她必須如此。
當刀片要朝腕間劃下時,藍靖狂吼:「如果你膽敢拋下我,我就馬上鬆手,兩人一起走!」
冰焰持刀片的手頓住。
「我是認真的!我說過這輩子我將緊緊跟隨你」
昏黃中猶能看見那雙媲美太陽熱度的黑眸隨若他溫柔但堅定的誓言一路望進她內心深處。
懸在生死邊緣的她這一刻忽然懂了。
沒遇上藍靖以前她就有如孤鴻般做立於人群之外,但是蒼天注定要她與他相遇。本以為世紀末的愛情在甜蜜恩愛後維逃不過大難臨頭各分飛的命運,卻發現藍靖原來也是一隻高傲的孤鴻。
當兩隻寂寞的孤鴻相遇,它們便相知相借,絕不願少了伴侶而獨活在世上。
她放棄了。
她的手掌反握住他的,選擇了生存。
「多令人感動啊!」路易·文奎司突然聳立在艙門旁邊看著性命垂危的兩人。嘴角溢出的血絲襯著笑臉更顯猙獰和不懷好意,右手掌中的槍更宣告著此人的邪惡。「既然你們這麼捨不得彼此,那我就行行好送你們赴黃泉路做一對同命鴛鴦吧!」他瞇起灰眸,舉起槍。
在生死一線間,冰焰唯一後悔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因為自己的矜持和防衛之心,她始終不曾開口對藍靖說一句話,一句出自於肺腑,她貼心藏放已久的話。
如今她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她緩緩閉上眼睛……
槍聲乍響!
天還是一樣的天,雲還是一樣的雲,她與藍靖還是懸掛在機艙邊緣。
路易·文奎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宜宜跌落至機艙外。
愛咪突然出現,顫抖的雙手握住的槍管猶冒著白煙。
「我終於親手殺了這個惡魔……」她精神恍惚地喃喃自語。
藍靖全神戒備地盯著愛咪,看得出她目前的心智正遊走在某種崩潰邊緣。
「靖……我好愛你喔……」她的臉色乍然清明,像是清醒了許多。
藍睛不語,只是專注的將冰焰拉上來。
冰焰的臉孔刺激著愛咪。「我不要她活著!」她又舉槍指向冰焰。
藍靖用身體擋在冰焰之前。「愛咪,別做傻事!如果她死了,我還是不會愛你,我永遠不會是你的。」他伸出手一邊低聲勸哄。「來,把槍交給我。」
一時間愛咪的表情非常困惑,心中似乎正舉棋不定……
「冰焰,你信任我嗎?」藍靖乘隙在冰焰耳邊匆促低語,雙眼仍緊盯著愛咪手中的槍。電腦內裝置的定時炸彈就要爆炸了。
冰烙堅定地點了點頭,知道他心中必有想法。
這時候的愛咪又陷人狂亂的猙獰。「不!」她再度舉槍相向。
「如果我得不到你,別的女人也休想得到!與其眼睜睜看你們倆雙宿雙飛,我寧願殺死你們兩個!」她緩緩地扣下扳機。
「跳!」開槍的瞬間藍清飛撲向冰焰,一同縱身跳下。
「不——」他們自殺式的行為嚇壞了愛咪,她狂亂地跪下,喃喃自語:「為什麼……
為什麼……」
這個問題永遠也得不到解答,因為裝設在電腦中的炸彈已「轟」地一聲爆炸,直升機成為一個空中火球,剎那間火花四射成為天空中最績紛絢爛的火花……
如同雙子星般緊擁著的男女以重力加速度向下墜落。
疾風在耳邊呼嘯怒吼,面頰因被風掠過的勁道抽痛著,即使死亡近在眼前,冰焰的心卻是平靜、從容的,或許是因為藍靖的關係。
靈魂抽離前的幾秒鐘,心緒是分外清明的。
「我們不會死的。」她彷彿聽到藍靖在對她說話。
不可能的,凡是血肉之身,誰也不能避免重力加速度落海瞬間的衝擊。
藍靖的夾克突然朝外發射出一個降落傘,墜落的速度馬上減緩了許多。
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藍靖,沒想到他那件看似笨拙的衣服竟然還暗藏玄機。
「沒辦法,誰教我是天才呢。」死裡逃生的他還是個本性不改的自戀狂。
兩人緩緩地落海,那件功不可沒的衣服發揮了救生圈的功效,兩人在深海中漂浮著。
感謝上帝,他們還活著。
確定他們無恙後,藍靖一點也不浪費時間,馬上演出變臉記。
「如果你敢再拋下我,就算是地獄,我也會追下去狠狠痛打你一頓,聽到了沒!」
他大聲在她耳邊咆哮。
這女人,他真恨不得用力搖晃她,順便給她的腦袋灌人一點理智。
「藍靖……」她虛弱地喚了一聲。
「什麼?」他還是沒好氣的模樣,半將心思放在他處。湛天和夜魅那兩個傢伙應能根據追綜器找到他們的位置了吧!他可不想在這又濕又冷的海裡泡上一天……
「我愛你。」
起初他只是專注地半瞇眼望著天隊隨時會出現的救兵,然後,他愣在當場一動也不動。
一個發自內心巨大的喜悅慢慢蔓延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