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你說話呀!難道說你不高興人家提早回來陪你嗎?」
愛咪的聲音歎得似要湧出油。
藍靖對於愛咪的話置若罔聞,全副心思都在樓下那位神秘女郎身上。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女郎抬起頭,以饒富興味、看好戲般的目光盯著他,嘴角邊還有個酒窩,像花朵綻放般,教他不自覺地看癡了。
他敏銳地從女郎狡黠的眼光裡察覺出淡淡地嘲諷意味,那意有所指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從來女人投向他的眼光只有愛慕、渴望……但譏嘲,還是第一次。
女郎接下來的動作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她竟舉杯向他,那笑容裡不言可喻的挑戰意味讓他渾身一僵。
她知道他?
難道她也是來鉤凱子的?該不會又是爺爺設下的局,想教他墜落婚姻陷阱?不無可能!
突然閃過的厭惡感大大破壞了他的心情。
看來爺爺渴望有個曾孫已經到了瘋狂、甚至不借設計他的地步。
見女郎突然轉身離去,他的心竟也渴望隨她而去。
多麼不合理!以前只有在童話故事中出現的一見鍾情,如今真的發生在他身上。不!
這純粹只是一種化學作用,荷爾蒙作祟,無關情感。
是嗎?內心有一個聲音在譏笑他。若真是如此的話,為何他會嫉妒自己的爺爺,只因為她回了爺爺一個淺淺的微笑嗎?又為什麼他會忿忿不平,只因其他男人純粹驚艷和讚賞的眼神?
該死!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只知道絕不能讓這個神秘女郎離開他的生命。在他意識到之前,他的身體自有主張地邁開步伐。
「老闆,你去哪裡?」莫文飛在他身後追問。老大的離開該不會是為了那個火焰女郎藍靖迫切的心微微受阻,因為愛咪正發揮拿手的八爪功死纏著他不放。
藍靖停下腳步,輕鬆、堅決地扯下愛咪攀附在他身上的手。
「我只說最後一次,我們之間結束了,別再企圖接近我!」一撂下了最復通牒,他轉身加快步伐離去。
愛咪在背後潑婦尖叫:「你該不會是要去追那個穿紅衣的小賤人吧?」
藍靖根本懶得回頭,只留下愛咪一個人對著空氣張牙舞爪。
從他剛才直勾勾緊盯著樓下那購人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最新的興趣在那兒。哼!男人的天性都1個樣,喜新厭舊!
「愛咪小姐,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惹火了老闆,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莫文飛在一旁好言相勸。
愛咪將他的勸說當作耳邊風,不相信藍靖對她真的恩斷義絕。
我不會放棄的,你休想擺脫我!愛咪陰狠地在心中發誓。
在愛情的領域中她一向是個強者,誰也別想自她身旁搶走藍靖,就算是不擇手段,她都要擁有他!
藍靖自大屋的偏門溜出,遁人了夜色之中。
秋涼如水的夜晚,明月高懸,月光灑了一地銀灰昏黃。
從這裡到大門口出大路還有五分鐘的車程,屋外這片偌大的地方暗藏許多玄機,第六感告訴他靜心等待。
他,藍靖,竟然在等一個女人中,今晚第二次他忍不住嘲笑自己。這真是破天荒!
從來只有女人如飛蛾撲火般靠向他,他從不主動追求。
他從不曾懷疑自己與生俱來的魅力和後天堆砌出來的權力,對女人有多大的吸引力;因此,只要是被他看中的女人,他都不曾失手過,他相信這個神秘女郎不可能對他無動於衷。
今晚他不就接獲了她充滿暗示的挑戰眼光和別有深意的笑容嗎?
讓他心醉神馳的神秘女郎究竟所為何來?不得答案他誓不罷休。
他敏銳的目光瞧見那火焰般的影子朝屋前巨型迷宮處閃人,眼中狩獵的光芒剎那間迸生
「出來吧!你已經跟了我很久了。」冰焰說道。這個有著上千棵樹叢的巨型迷宮也沒什麼挑戰性,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讓她給破解了。
黑暗中人影一閃,藍靖頎長的身魑出現。
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照面,就著月光冷冷地打量著對方,說不上誰比較驚訝。
「是你啊!」她首先打破僵局,語氣不冷不熱。
「你認識我……」藍靖不無驚奇。這女人竟如此直接!
「當然。」她理所當然地說。「聽說你是全台灣的女人心目中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
藍靖燃起了一根煙。「過獎了。」
「那些女人的眼光可夏不高!」她漠然地說。
「你挖苦人的技巧才真高啊。」藍靖冷哼。這女人罵人的技術還真不賴,一瞬間他衰的險些惱火。
「哪兒的話,比起你哄女人的技巧,我這算是小巫見大巫,藍大情人。」最後的四個字分明帶著諷刺。
這女人!她像是把他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似的,說話不帶善意,似看他十分不順眼。
莫非這只是她欲擒放縱的手段?藍靖突生警覺。
極有可能!爺爺八成已經把他的弱點告訴了她。沒錯,他向來喜歡任性未馴的野馬勝過百般溫馴的小錦羊。
以往對他有企圖的女人,不論是希求他的感情或是金錢,無不是百依百順,難保這女郎不是用激將法,以強調自己的特殊、與眾不同。—
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這女人的小詭計的確成功了。
與她見面至今不過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攫獲他全部的注意力,挑起了他征服的慾望。
這女人的高效冷漠比起其他柔順但乏味的女人,更刺激他的感官。
這女人真是個矛盾……他感覺到她冰山外表下的熾熱烈焰,男性的狩獵本能在瞬間勃發。
他發誓,他一定要擁有這火與冰組合的神秘女郎!
思及此,他原本緊繃、防衛的身軀漸漸放鬆,緩緩露出招牌笑容。
冰焰挑起一道細眉,將跟前這男人的轉變盡收眼底。唷!大情人開始散撥他無遠弗屆的魅力了。
很好……遊戲要兩個人一起玩才有意思。
「既然你知道我,我不知道你可就太不公平了。」他以沙啞低沉的聲音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