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她到大家的面前,「我的妻子,從台灣來的方水笙小姐。」
所有的記者都為這個女人含羞帶嬌的美所震懾,難怪石湛天會將她藏在深閨不肯讓世人沾惹半分。鎂光燈頓時此起彼落閃起,直直逼向眼前的一對璧人,水笙微微移動身子閃避直接射眼的強光,石湛天像感應到似的,立刻巧妙的移動身子擋住了鎂光燈。他保護性的舉動看在眾人眼裡,不啻是一個宣示和證明。這就夠了,利用媒體的目的已經達到,從今以後全世界都知道水笙是屬於他的,任誰也別想搶走。石湛天抬起手,「各位先生、小姐,相信大家都已經獲得您所想要的消息,同時也已經攝到了您想捕捉的畫面,我想今天就到此為止了。」他擁著水笙快速穿過走道搭乘電梯離去。許多不死心的記者爭先恐後地想擠入另一部電梯,希望能取得更精采的獨家新聞。比較聰明的記者乾脆直接衝下樓梯,企圖攔截他們,但一到了大廳門口,卻只見兩人身影消失在一輛耀眼的跑車中,眼睜睜地看著紅色跑車以極佳的性能呼嘯而去,徒留下他們在原地跳腳。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那跑車消失的方向,因而忽略了一個同樣目送著他們離去的含悲目光。加奈子轉過身,緩緩地離開了人群,頭也不回的一直向前走,她的頭始終抬得高高的,因為淚已盈眶。複雜的情緒充塞於她的心胸,羞愧、失落……但最深切的卻是無止境的心傷。她早該知道的,那個自始至終冷血對待世界的男人,終究還是有感情的。只是他所有的荒唐嬉戲、放浪形骸,全都是為了要死命封鎖住他自己冰封在心海最深處的真情。但為何不是她呢?那最純粹的感情終究不會投向她,她知道永遠不會是她,或任何其他女人……
第十章
水笙穿過馬路正準備回到對面湛天辦公的大樓,算算時間會議也請結束了吧,這幾天因為衛星發射在即,整個公司忙得人仰馬翻,身為首腦的他更是當超人用。除了公事,他還得分神照顧她,原本已經少眠的他,這兩、三天更是沒幾個小時能睡。就因為這樣,她才極力說服湛天,趁著他忙公事時自己一個人出來到附近逛逛,打發下午的時間。一來是讓他專心公事,一來也讓她拉開些距離,為他們倆終究要面臨的分手提前做準備。騙誰呢?對於分離,她永遠也沒有準備好的一天。水笙專注在自己迷離的思緒中,沒注意到一輛疾速駛衝過來的灰色房車。那車子的駕駛似乎正以水笙為目標筆直衝來;水笙終於被那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吸引,偏過頭隨即愣在當場不能動彈!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兩發子彈穿透車子的前輪胎,一個白色的身影則撲向水笙,兩人一同滾離開車道。車子打滑偏離了方向,直直撞上十多公尺外的消防栓才猛然停住。
一群人迅速擁向了撲倒在地上的兩人。
「水笙!」之前的一幕簡直令石湛天肝膽俱裂,他不顧一切飛也似地穿過混亂成一團的車陣。「你沒受傷吧?哪裡不舒服?」見她搖搖頭,他隨即旁若無人的緊緊擁抱住她。還好沒事!他吁了一口大氣,原本猛烈狂跳的心開始漸漸恢復正常。 一旁的藍靖夫婦也是一臉憂色。「沒事吧?」冰焰問道。剛剛那兩發子彈顯然是出自她的手。
「幸好是你眼明手怏,否則這下水笙……」石湛天竟不能言,只能以眼神表達自己的感激。冰焰搖搖頭,「如果不是有人撲向她滾離車道,水笙恐怕很難全身而退。」她不居功。這下子所有人的焦點全都聚集在先前那白色身影。
「總算有人注意到我了。」全身素衣的男子坐在原地自嘲的笑笑,從沒有被忽略徹底過,這經驗……還真鮮。他身旁的黑衣男子彎身欲扶起他,被他隨意揮手拒絕,逕自從容起身,隨手拍了拍髒了的衣褲。白色就是不耐折騰,一經沾染就變了色,宛如女人善變的心。既然毀了,就丟了吧。「如何?」他問得莫名其妙。
「逃了。」黑衣男子搖搖頭。
「是你!」石湛天對水笙的救命恩人怒目相向。
白衣男子的黑眼閃著嘲諷,唇邊掛著淡淡的揶揄笑意煞是刺眼。「真巧啊,有緣終究會再相見。」石湛天還沒來得及反駁,一旁的冰焰已經認出人來。
「昊帝?」她驚愕,躬身欲行大禮。作夢也沒想到銷聲匿跡許久的他會出現在日本。那被稱做「昊帝」的男人隨手一揮,「不在組織,那繁文褥節就免了吧。」冰焰點頭,微偏過頭向他身旁的黑衣男子打了聲招呼,「聽風。」
聽風回以一笑。難得他鄉遇故知。
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這男人必走來頭不小,竟讓冰焰行大禮以待。冰焰看著眼前這一身白衣的男人渾身上下充滿邪魅的病態美,在心中暗暗歎息,昊帝變了好多!即使從那恐怖的事件中存活下來,但那陰影卻仍刻畫在他身上;即使一身素仍遮掩不了那由內而生的陰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這就是你選擇的男人?」白衣男子觀了冰焰身旁的藍靖一眼,那眼中閃過的笑謔讓藍靖很是不舒服。「配你,差強人意。」這可惡、狂妄、自大的傢伙!即使心裡氣得想殺人,藍靖的臉上還是不動聲色。「是嗎?我倒認為我們倆是為彼此訂做的絕配。」他淡淡的反擊。
白衣男子挑了挑眉。有膽挑釁他?不錯,他在心裡替藍靖加了幾分。冰焰的男人畢竟不是那種唯唯諾諾、沒脊沒背的傢伙。「總之,冰焰就交給你了,如果她出了任何事,我唯你是問。」原本嬉笑的氣息收斂淨盡,白衣男子換上另一種儼然如王者的氣勢。這回換藍靖眉一聳,伸手攬住了冰焰,「我不管你是誰,但冰焰這輩子只屬於我一個人,她的幸福由我負責,不容其他人置喙。」「靖!」冰焰有些著急,他怎能用這種口氣對昊帝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