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那對奶子,真的也長大了很多!兄弟們,有沒有興趣啊?」
其他人都發出附和聲和口哨聲。
柯雨寧嘴唇不住顫抖著,心想,若有不測,她就馬上咬舌自盡。
蕭力峰伸出雙手,正要往她的胸部侵襲,她倒退兩步,便貼近了韓上倫的胸膛。韓上倫立刻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攬到身後,沉聲說:「躲在我後面。」
「啊哈!你是哪個不識相的?想英雄救美啊?」 蕭力峰哼道。
「你們誰也別想碰她!」韓上倫瞪起人來,氣勢強盛。
蕭力峰冷笑道:「給你一條生路,現在就走人,否則的話就別想走,要用抬的了!你馬上給我滾!」
「除非我死。」韓上倫口氣堅決。
柯雨寧被這話嚇得失了魂,忍不住握緊了手,心下噗通直跳。他真的願意為她而死?
「好!老子今天就讓你達成心願!給我打吧!」
蕭力峰一喊開打,其他三人也隨之行動。
韓上倫手腳攻勢凌歷,起初還佔上風,但三個人撲了上來,將他壓倒在地,令他動彈不得,蕭力峰就開始在他身上拳打腳踢。
柯雨寧靠在牆邊看著這一切,她想閉上眼,但過度的驚恐使她無法做到,只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大雨中,那四個人揮舞著拳頭,就像一群猛獸似的撕殺吼叫、陣勢駭人,彷彿下一刻就要出人命了!
她想到了韓上倫說的那句話--除非我死……
她不禁打了個寒噤。若他死了,她會願意嗎?不,她不願意!她衝向前,想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卻被蕭力峰一把推開,重重地撲到牆上。
「臭婊子!敢幫著這小伙子?看我等一下怎麼修理你?哼哼!」
他露出垂涎的笑容,伸手要扯開她胸前的扣子;這次她沒有力氣逃開了。
「不准碰她!」韓上倫突然大叫。
推開了那三個人,他一腳踢上蕭力峰的胸口,蕭力峰一時不察,被踢得跌倒在地。
韓上倫隨即挾持住他,從背後扭住他的脖子,大叫:「不要動!誰敢動一下,我就扭斷他的脖子,我是說真的!」
其他三人都呆在原地,面面相覷,沒了主意。
「你才不敢殺人呢!」其中一個說。
「為什麼不敢?我沒滿十八歲,最多在少年感化院蹲一、兩年,我老爸又有錢,幾百萬都拿得出來,說不定半年就出來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不信的話,你們就試試看!」
蕭力峰咳了幾聲,道:「快滾啊!難道讓他拿我的命去試嗎?這小子說的是真的,你們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快跑,不要再回來!」他的臉一陣紅潮,顯然是呼吸不過來了。
那三人見到老大這種瀕死的臉色,再看看韓上倫狂怒的眼神,擔心真的出人命,轉過身,立刻拔腿飛奔。
「快……快放開我!」蕭力峰拼著最後一口氣說。
韓上倫看他們走遠了,才放鬆了雙手。蕭力峰重新得到呼吸,不禁喘氣連連。
韓上倫又補了他一腳,狠狠地踢地蕭力峰的胯間,說:
「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教訓,你膽敢再碰雨寧一根寒毛,我就教你絕子絕孫!」
蕭力峰慘叫一聲,雙手抱著命根子,飛快逃離。
韓上倫這才鬆了口氣,靠在牆邊,身體慢慢滑了下去,坐在地上。
柯雨寧看到他倒下了,不顧自己腦裡還在嗡嗡作響,撿起地上的雨傘撐著,從書包拿出手帕,走到他面前,蹲下來替他擦去嘴角的血。
雨傘隔開了雨水,她清楚地看到他臉上和身上的傷痕,那是被鞋跟踢出來的;他的衣服上都是鞋印和血跡,還粘著地上的沙土。他悶哼一聲,皺起眉,似乎疼痛難受,但雙眼仍然直直盯著她,彷彿她才是最重要的。
柯雨寧看他這樣子,眼眶一熱,淚水就流了下來。
「不要哭……」他握住她拿著手帕的手。
她輕輕掙脫,但他執意不放。
「保護你,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你別難過。」他說。
柯雨寧說不出話,只能搖搖頭,淚水卻還是不斷流下。
「雨寧,要怎麼樣你才會不哭呢?告訴我好嗎?我……希望你可以對我笑一下,說一句話……」他拿走她的手帕,開始為她拭淚,動作溫柔和他剛才的陽剛暴戾有天壤之別,讓她更想哭了。
這是柯雨寧的十七歲,三月的綿綿春雨中,轉學生和她在一條小巷裡記憶永恆的一幅畫。
雨勢絲毫不減,柯雨寧撐著傘,扶著韓上倫走向他家。
「我先送你回去。」韓上倫卻堅持要送她。
她淚痕未乾,搖搖頭。
「萬一他們又回來打你怎麼辦?到時我就沒有辦法保護你了,我一定要先看到你回家才能安心。」
他的硬脾氣在這時就完全成型了。
走到她家,他仍一跛一跛的,血流不止,但仍故作堅強地說:「我沒事的,你先進去吧!」
柯雨寧擔憂地望著他,不知道如何說出「謝謝」。因此,她把手中的傘遞給他,轉身跑進家中,在那幾秒鐘內,她一直感覺到他的注視。
第二天,韓上倫沒來上學,柯雨寧瞪著他的桌椅發呆。她攤開一張信紙,思索許久,千言萬語卻也化成了「謝謝」這兩個字。
欲寫華箋憑誰寄,多少心情難托!
放學時,她終於把信紙拆好,放進信封裡,回家時路過他家,便投進那寫有」韓宅」的信箱。當晚,她作了惡夢,也作了美夢,交錯不休。
隔天,韓上倫準時上學了,自然是傷痕纍纍。對大家的驚訝和關心,他只笑著說是在公園打籃球和人擦撞,不小心就幹起架來。
「是哪一校的?我們去堵他!」有一名同學不平地道。
「不用了啦!我自己也有錯,是我先出手的。」韓上倫揮揮手說。
「幾比幾?」何梅君問。
「一比四嘍!」韓上倫倒挺得意的。
「這麼行!乾脆你做我們大哥好了!」眾人大笑起來。
柯雨寧看他身體沒有大礙,也就放心下來。大家環繞著他,像眾星拱月般的,她不想加入;這時,她反而有些後悔自己寫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