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送別吻。」他說著作勢要吻她。
葉倩凌從眼角看到走廊上還有學生,連忙躲開說:「會有人看見。」
「就讓他們看吧。」他擁緊她,不由分說地封住她的唇。
葉倩凌知道她該覺得羞辱,詹孟書是故意這麼做的,要讓她在師生面前抬不起頭來,讓她感到為難。但是他多情的唇舌一碰到她,就讓她忘了其它一切。詹孟書對她的魔力與日俱增,已使她愈來愈不像自己。
在濃烈的一吻後,詹孟書依戀地撫弄她的嘴唇,滿意地說:「等我回來。」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廊上沒有別人,只有他走遠的背影,一股隱隱作痛的感覺浮上她的胸口……
葉倩凌帶著幾份公文走進總務組,立刻感受到大家的奇特眼光。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一定看到了她和詹孟書同進同出,今天甚至直到中午才來學校。
她咬咬下唇,決定不去在意他們的目光,直接走向總務組長的辦公室。「啊,是葉老師吧?」一個爽朗的男性聲音響起。
「是啊。」她抬起頭,眼前是一位約三十歲的男子,神色中並無好奇或鄙夷,反而有種溫暖的諒解。
「謝謝你送這些公文來,我正等著呢。」
他坦誠的笑容讓葉倩凌相信他是真的友善,而非偽裝。
「哪裡,還晚送了一些時候,真不好意思。」那是因為昨晚她和詹孟書太過放縱的結果……
「沒關係,剛好來得及。」他開始蓋章。「啊,我還得弄好久呢,不如我等會兒再上去給你吧。」
這等於是幫了葉倩凌一個大忙,否則要她一直在這兒等,她可能會因為忍受不了他人眼光而逃跑的。「那……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應該的。」
點了個頭,葉倩凌立刻離開辦公室。她還是感覺得到眾人盯在她背後的視線,緊緊揪住了她不放。
約半小時後,校長室門口響起敲門聲。
她心想來人一定不是詹孟書,因他總是直接間進來。
葉倩凌開了門,原來是總務組長——方纔那位友善的先生。
「謝謝,看完了嗎?」
他摸摸後腦勺,笑著說:「看是看完了,不過有個小問題想請教。」
「好的。」她讓他走進來。「先把東西放在桌上吧。」
「呢……我叫做楊斯涵,斯文的『斯』,涵養的『涵』。」他突然這麼說。
「你好,楊組長。」雖然不明白他這麼介紹是為什麼,葉倩凌還是對他點了個頭。
「葉老師對我大概沒什麼印象吧?」
她老實地點點頭,然後又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我早就知道了。」楊斯涵笑笑。「不過葉老師剛來的時候,倒是引起了大騷動。因為我們學校很少有這麼年輕漂亮的女老師,而且還是未婚的呢。」
「哦。」她接不下口。
「大家都叫我加把勁,因為我都三十二了,還沒娶老婆。原本有機會近水樓台先得月,可是好像還是晚了一步——」楊斯涵拍著額頭,露出可惜的表情。
葉倩凌有些不自在起來,知道他意指為何。
「不過你選擇詹校長也是對的,他年輕有為,當然比我好多了。」他忽然發現葉倩凌臉色有些不對勁,擔心地問:「對不起,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沒有。」她命令自己微笑。
「坦白說,我真的很欣賞你。」楊斯涵帶著羞澀的神情說:「雖然我知道自己沒希望,但我還是會祝福你的。也許……是我多心,我總覺得你不是很開心,對嗎?」
「我……」連他這樣的陌生人都看得出來,她的演技真是太差了。「抱歉,我不想談。」
他立刻道歉:「啊,對不起,是我說話太沒分寸了,你別見怪。」
「沒關係的,還是謝謝你的關心。」葉倩凌發現自己並不討厭他,因為他的真誠對待。
「大家在同一間學校工作,也算是有緣嘛,有話想說的話,我很願意聽的,如果不想說,那也絕不要勉強。』楊斯涵又笑了,閃著溫暖的笑容。
葉倩凌有點想哭,最近很少人對她這麼體貼了。
此時,一陣冰雪般的聲音突然傳來:「楊組長,你有何貴幹?」
他們兩人一起轉身,見詹孟書抱著胸,不悅在站在門口,擋住了門口的陽光。「呃,我送公文來給葉老師。」
「送好就該走了吧?」他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當然。」楊斯涵轉向葉倩凌說:「葉老師,這些公文就麻煩你了,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再見。」然後,他像是不知何謂害怕地走出了大門。
葉倩凌對於詹孟書剛才的態度不禁有些生氣,坐了下來不想理會他。
大門被重重關上,葉倩凌連頭都沒拍,不必猜也知道他的佔有慾又竄升了,但這次她一點也不想在乎。
「他對你說了什麼?居然還要你記得?」他站在她桌前,雙手拍在公文上。
葉倩凌選擇沉默,只是搖晃著筆桿。
他把她的筆奪走丟到一旁,出言諷刺:「我才消失幾個小時,你這麼快就釣到一個傻男人了?我可真不能小看你呢。」
彼此傷害究竟有什麼好處呢?葉倩凌瞪著桌面,想不出答案。
詹孟書被她的冷淡惹火了,走到她身旁抓著她逼問:「回答我!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葉倩凌連抵抗部省了下來,軟綿綿地倚在他身上,雙眼空洞。她累了,因為他這樣的愛法。
「你敢不回答我?你要知道你的態度只會造成你父母的不幸!我不只能把你父母的公司買下來,還可以逼得他們走投無路!」
「你……」葉倩凌終於望向他。
「終於肯說了吧?」他冷笑。
「他根本沒說什麼,只是交代一些注意事項。」葉倩凌表情認真地說謊。她瞭解真話會害好人失業,詹孟書的脾氣她不是今天才明白的。
他顯然沒那麼容易上當。「是嗎?為什麼我覺得你說得很心虛?」
「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能和他說上什麼?他不過是送來公文,告訴我要注意一些格式上的細節,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