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喘。」葉倩凌低頭撫著胸口。
禹文珊突然冒出一句:「啊哈,看來我贏定了。」
「咦?」葉倩凌跟著抬頭一看,巷子口赫然停著兩台機車,而坐在那個上面的,不是別人,正是蕭毅和詹孟書。葉倩凌被他們嚇了一跳,。心臟差點要停止跳動了。
「嗨!」蕭毅先向她們打招呼。
「嗨!」禹文珊走向前去,開玩笑地說:「你們該不會是剛好路過這裡吧?」
「是啊,剛好路過就看見兩位美女,所以就想請她們去吃宵夜,再送她們回家,不知道行不行?」
「看你們這麼有誠意,當然行啦。」禹文珊笑得有點靦腆,一向直爽的她碰見喜歡的人,也開始懂得害羞起來了。
詹孟書默默站在路燈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不,該說他根本沒發覺腳下這個世界。
「我……」我不行啊!葉倩凌在心裡叫著,卻不敢說出口。
禹文珊這才想起,說:「喔,對了,葉倩凌要早點回家才行,她爸爸管得很嚴的。」
「這樣啊,那看來我們只好直接送她們回去了,你們住哪兒?」
「我住新莊,她住三重,剛好是相反的方向。」
「哦,沒關係,分開行動嘛。」蕭毅看來很開心似的。「禹文珊,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好不好?」他已經直呼她的名字了。
「好啊。」禹文珊轉向葉倩凌。「那我們明天見了。」說著,她還向葉倩凌眨了眨眼,之後便帶著笑容走向蕭毅。
「拜拜——」蕭毅發動機車,帶走了禹文珊。
詹孟書的視線這才移至葉倩凌身上,淡漠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葉倩凌想走,但在他的注視下,卻又舉步維艱。好不容易,她終於收拾起剩下的力氣,轉了個身,命令自己要堅強地走到公車站牌。
「你想去哪兒?」他開口道,拉住她裸露的手臂。
風涼涼的,更顯得他的大手溫暖,可她就怕這個。「我……我要走了。」她甚至
發起抖來。
「你要跟我走。」他陳述,而非要求。
這話聽起來似有玄機,但葉倩凌不敢多想。才猶豫一秒鐘,她就被他用力轉過臂膀。
「做什麼?」他可真粗魯!
他替她戴上安全帽,卻不是原先的那一頂,而是一頂較小的,但都是黑色系。然後他也戴上帽子,坐上機車發動引擎。
葉倩凌呆了一下,摸摸那嶄新的帽子。這難道是他專程為她買的?剛才還想著他真粗魯呢,怎麼突然又變得溫柔起來?
「上車。」他看也不看她,直接說道。
什麼嘛?這男孩子真怪!葉倩凌忍不住想笑。她快步跑到他身後,上了車的第一句話說是:「謝謝。」
他對此毫無反應,但她注意到他騎車時刻意放慢了速度,讓她不再膽戰心涼。這讓她心底浮現一種陌生的情債,自動地把手輕放在他腰邊。
她沒料到自己居然會如此信賴他,但事情就是如此發生了。
一路上兩人不發一語,一個紅燈讓他停下了車。他拉起她的手,放進他外套的口袋裡。然後綠燈亮了,他什麼也沒說,繼續騎車向前。
這個小動作讓她更是傻住了。他這個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完全搞不懂他,但胸口還是傳來一陣甜蜜。
回家的路途似乎太短了,她已經看到家門前的公車站牌。她抽出雙手,慢慢下車,發現自己有點站不穩。至於原因……仍是不明。
為什麼他在這兒停車呢?想必是考慮到她家教嚴格吧。
她脫下安全帽,抱在胸前,遲疑著不知該說什麼。在他注視之下,她覺得十分不自在,心跳忐忑不安地加速。
沉默了幾分鐘,他終於開口:「明天早上七點半,我就在這兒等你。」
「呃?」她仍回不過神來,一抬頭,他已經騎著機車飛嘯而去。
剛剛那句話可是一個約定?他要來接她上班嗎?為什麼呢?
那晚,她又失眠了。
早晨七點半,葉倩凌踱步至公車站。
她一下子摸摸頭髮,一下子整理制服。其實她全身上下都很整潔,只是她患得患失的,不知怎麼克制自己。
一陣重型機車的聲響接近,她不用抬頭也知道那個是誰。
「你瞪著地上做什麼?尋寶嗎?」詹孟書質問道。
「我才沒有。」她猛地抬頭,一接觸到他的視線,就忍不住臉紅了。
昨晚,她一直想著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甚至在夢中也是如此……
他的眼神似乎著穿了她,她又害羞地低下頭去。
「傻瓜。」他放柔了語氣說:「上車。」
她點了個頭,戴上安全帽,坐上了車。但這次她不敢碰觸他的身體,因為她的心思已經一點一滴脫離她所能控制的範圍了。
詹孟書顯然也察覺到了這點,故意突然往前衝,又緊急煞車,讓她整個人撞上他的背。「想活著去上班的話,最好抱緊我。」
她被嚇了一跳。「你真可惡!」她怎麼會夢見他這種人呢?
他倒是挺得意地大笑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不由得愣住了。其實他卸下了那張冷漠的面具,倒有一種特殊的魅力。他主動拉過她的手。「要走了。」
葉倩凌不敢再放開了,依他騎車的方式,她最好還是乖乖抱住他。而且,她忽然覺得,如果能這樣一直下去,似乎也很不錯……
風在吹,呼呼作響。他的體溫自前方傳來,世界彷彿被遺忘在他們背後,只有他這個人是她感覺得到的,是她的。心臟跳動的唯一原因。她的制服裙襟飄揚著,有他的身體為她擋住了強風。輕輕倚靠著他的背,彷彿這就是一切……
葉倩凌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不覺就到了補習班。
距離打卡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孟書停好車以後,就拉著她走到附近一家早餐店。
她一向不吃早餐,所以就靜靜站在那兒,望著他的側面發呆。
他的雙眼炯炯有神,不生氣時也像在瞪人,真是奇怪。長得太酷似乎也是一種罪惡,看那老闆對他多客氣啊,而其他客人也不太敢直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