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昨夜姑娘喝得可凶了,醉得一塌糊塗哩!」
再次證實了刁明的話,桃夭著實欲哭無淚。
昨晚的事是真的,原來「咬」她的不是一隻狗,而是那個連真面目都沒看過的臭土匪。
嗚嗚……果真酒會亂性,一失身成千古恨呀……嗚嗚嗚……
羅嫂子瞧她哭喪著臉,溫聲安慰道:「姑娘放心,大當家是個敢作敢當的男子漢,他會負責的。」
這話不但沒能平撫桃夭如墜十八層地獄的心,反讓她更想吐血。
負什麼責?娶她嗎?她乃堂堂上官家的千金,豈可下嫁草莽盜匪?事已至此,她不是自殺了事,就只能出家當尼姑了,「唉--」
「姑娘,別唉聲歎氣,大當家人很好,他會好好疼你的,雖然他嘴裡不說,但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可是為姑娘神魂顛倒呢!」羅嫂子再說。
「是嗎?」她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只覺得他一直耍著她玩,並破壞她的清白、奪走她的貞操。
羅嫂子思索,該不該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她,「唔……老實說,大當家他其實是……」
「是什麼?」
大色狼嗎?這點不用羅嫂子說,她已經「深受其害」了,她真想像瘋婆子一樣跳腳發瘋。
「是一個敢做敢當的男子漢。」羅嫂子說。他們小倆口之間的事,還是別插手為妙,「總之聽羅嫂子的話沒錯,不要想太多就對啦!」
桃夭很懷疑,這種事能說不想就不想嗎?眼角餘光不經意又瞟到凌亂的床鋪,她不由得滿面通紅,心臟撲通亂跳得像打鼓。
真的恨他嗎?
某種和憤恨完全不同,她也解釋不來的情緒在心頭滋長、茁壯,滿滿的充實了她,讓她整個人輕飄飄的。
也許,只是也許,她昨天晚上其實是故意喝醉的……
*** *** ***
「老大,昨天的洞房可爽了你吧!」
「砰!」同花肥碩的身軀被刁明一拳打飛。
「笨,真笨,真是笨死了你。」胡蘆蹲到倒地的同花身邊嘲笑道,「你沒看見老大繃著一張棺材臉嗎?想也知道他還沒爽夠……」
「砰!砰!」這次像沖天炮飛得老遠的,是口無遮攔的胡蘆。
「嗚哇哇——」老大哪裡不好打,偏打他這張俊美無儔的臉啊!隨著愈來愈遠的哀號,胡蘆已成了天空中的一個小黑點。
大步離開他們的刁明,在心緒沉澱之後,起而代之的是憤怒,對自己的憤怒,也對桃夭的憤怒。
該死的他,竟然無法抗拒美色誘惑?!
更該死的上官桃夭,她怎麼可以那麼美,美得令他無法自制……
憶起昨夜桃夭銷魂蝕骨的媚態,一道銳利的慾望便刺穿他胯間的慾望中心,迅速充血膨脹。
他停住怒氣沖沖的腳步,極想回房找桃夭,再與她一次次的翻雲覆雨,用盡各種他想得到的方式。
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秘戲圖在腦海裡飛馳,每對交纏的男女都是他和桃夭,鴛鴦交頸、吟猿抱樹、丹穴鳳游、倒澆蠟燭……
想像著,狂亂的氣血在體內橫衝直撞,差點令刁明站不住腳的拔腿飛奔回去,不管桃夭願不願意,他都會強行侵犯她,放肆的逞其獸慾。
他想把她囚禁在只有他到得了的地方,粗暴的撕裂她的衣裳,凶悍的刺進她濕熱緊窒的體內,以最大的幅度及力量撞擊她。
他幾乎可以聽到她摻雜痛苦、亢奮、歡愉的嬌啼浪吟……
「該死的你,不准再想了!」他對自己怒吼。
想他在青樓中號稱「花心太歲」,可謂御女無數,從不曾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可今兒個是哪根筋接錯了?竟被這個從小吵到大的臭丫頭搞得心神不寧,獸性大發?
然而除了純碎的生理慾望之外,他更想擁她入懷,細細呵疼她,聽她笑、聽她說話、聽她說……她愛他……
「我一定是他媽的中了邪!」刁明咒罵自己,萬分懊惱的爬亂頭髮。
「若你真中了邪,也是中了一種名叫『愛情』的邪。」刁華突然出現。
刁明皺眉啐道:「你胡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得很,你愛上她了。」
他愛上了上官桃夭?!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冷嗤一聲,轉移話題,不想再提桃夭,否則他真會不顧一切的順從最原始的渴望,回房實現他的色情想像。
「來傳大伯的話。」刁華徐徐回道。「哼!原來你們早曉得我的兩面身份了。」
「你不也早知道我們都知道了?」
「廢話少說,老頭子有什麼話要說?」刁明煩躁的問。
「大伯說你若不想回家娶上官小姐沒關係,就由我代替你把她迎入門,不過看樣子你是不得不娶她了。」
「我不會娶她。」刁明仍舊死鴨子嘴硬,「她已經失去清白了,沒有資格嫁入我們刁家。」
「可是讓她失去清白的人,不就是你嗎?」
「她失貞的對象是山寨大王,而不是『刁明』。」因為如此他才生氣。
氣她,更氣他自己!
「反正不都是你,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刁明大喝。
這是什麼詭異的邏輯?
刁華真想翻白眼給他看,「好吧!如果你真的不想親自迎娶她入門,我會很樂意代替你……」
「砰!」火氣驟升,他猛地賞給刁華一拳,臭著臉掉頭走開,怕自己會忍不住把刁華打成殘廢。
他從來沒這麼想和人大打一場甚至殺人,殺了所有除了他之外,將得到桃夭的男人。
刁華坐在地上捂著挨拳頭的臉頰,低笑道:「這麼激動,我說的只是『代替』,又不是真由我接手了。」
第八章
當刁華出現在桃夭面前時,桃夭知道刁明已拿到他要的贖金,而她勢必不用嫁了,誰會想娶一個被土匪玷辱的女人。
「桃夭小姐,我們回去吧!」刁華請她上轎,依然保持一臉在桃夭看來,仍是平靜得詭異的笑容。
他不在意她已非清白之身了嗎?
她在轎前踟躕了一下,回首遠遠瞧見一個人站在好漢坡望著她,雖然看不清容貌,但她曉得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