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把熱火燒上可嬡的俏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跟你爭執。」她臉紅道歉,在心裡把自己一遇到在意的事,就容易激動的性格罵上一百遍。
喬可嬡,你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沒關係,偶爾當頭棒喝也是很重要的,我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女生當面斥責,感覺很有意思。」他忽然變得溫和,甚至幽默風趣。
可嬡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覷著他心想,這人真怪,態度轉變得這麼快,由此可推測他是個喜怒無常的人。
「抱歉,校門要關起來了,請你們盡快離開好嗎」徐明靜陡然出現在教室門口。「喬老師,你也可以下班了。」
「是。」可嬡忙應聲,再對歐陽喜沁說:「喜沁乖,天空已經好黑了,快跟爸爸回家。」
「老師,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漂亮的小臉仰望著可嬡,如琉璃剔透的大眼睛盈滿懇求,著實教她不忍心說一聲「不」,不由得左右為難。
「如果你晚上沒有事,就和我們一起吃晚餐。」歐陽襲並非詢問她,而是命令。
他的邀請令可嬡錯愕,明知道應該拒絕,可是她卻在猶豫。
「學苑禁止教職員和家長私下接觸。」站在教室門口的徐明靜開口道,眼神陰沉不悅。
「是嗎那麼這個規矩從現在開始廢除了。」歐陽襲握住可嬡的手臂,不由分說地拉走她。
歐陽喜沁跟在身後,主動握住可嬡的手,與她牽手同行,由後看來還真像手牽手的一家三口。
徐明靜沉默的看著他們,夜色掩映下,她的眼神與面容顯得更加晦暗。
「先生,你等一下」可嬡有些慌,她看得出來徐明靜很不高興,在與徐明靜擦身而過時,連忙轉頭對她說:「苑長,對不起,我……」
「不需要道歉。」歐陽襲截斷她的話,「這所學校的規定只要我高興,隨時都可以改。」
可嬡因他唯我獨尊式的話又皺了眉,脫口而出,「你以為你誰」 .
「我是這裡的老闆。」
「你以為你是老闆就可以……呃」
老闆
可嬡愣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等反應過來時,人已被拉著走向學校大門。
他的態度相當強勢,不容許別人拒絕。
「先生,請你放開我好嗎」可嬡被歐陽襲強揪著走,這種顯然已超過初次見面,應保持距離的接觸教她萬分困窘。
掌握如灼燙的火鉗,不僅炙烙著她的手臂,還一路延燒至全身,燒得她的血液似乎要沸騰了。
「你叫什麼名字」歐陽襲陡然停步問她。
可嬡險些撞進他寬闊的胸膛裡,趕忙倒退一步,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喬……喬可嬡。」
和他距離太近,不但會使她呼吸不順暢,連心臟都會亂跳一通,而這似乎透露了某種危險的訊息。
她一直很相信自己是那種一見鍾情的人,很可能會在不注意的時候愛上一個人。
正因為如此,每次她和異性相處時,總是特別的小心翼翼,她可不想和痞子無賴一見鍾情,更不想對有家室的男人怦然心動。
前者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變成社會新聞裡的情殺案件,後者則太不道德了,重視家庭的她對第三者可說是深惡痛絕
「可愛」
「嬡是女字旁的嬡,令嬡的嬡,不是活潑可愛的那個可愛。」
她進一步說明。
有時名字的發音會困擾她,例如有些同學或朋友會借此取笑,不過仔細想一想,這倒也使別人容易記住她,至少不會老被人忘了名字。
「這是很可愛的名字。」他很淺的一哂。
他的微笑,登時讓他魅力加到一百零一分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可嬡的心口猛地大力撞擊起來,似有一頭小鹿在裡頭躍躍欲動。
我的媽呀這個男人到底曉不曉得,他正對她散發致命的吸引力啊
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不行她不能受到迷惑
小說歸小說,現實歸現實,她絕對不能把對小說情節的幻想帶到現實中,否則會變成自作多情的大傻瓜。
她甩甩頭,甩掉腦中的胡思亂想。
「你和喜沁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歐陽襲吩咐,走人雨裡,不在乎頭髮和剪裁合身的昂貴西裝被雨打濕。
可嬡的神思翻飛不定,依言伴隨歐陽喜沁等待。
忽然,身後響起徐明靜沒啥抑揚頓挫的聲音,「喬老師。」
「呃,苑長」可嬡嚇一跳,頓覺她好像背後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人的背後,若在農曆七月肯定嚇死人。
「待會請你拒絕歐陽襲先生的邀請,我不希望學苑的規定被破壞。」她冷冷的說道,連表情看起來都怪陰森一把的。
「苑長,其實我也不想……」
「叭」喇叭聲截斷可嬡的話,歐陽襲降下車窗。「上車。」
可嬡打開後車門先讓歐陽喜沁爬進車裡,然後對歐陽襲說:「先生,我想起來我晚上還有事。」
「快上車」歐陽襲不容置喙的命令道。
他的氣勢馬上蓋過可嬡,可嬡無法反抗,只好再向徐明靜道歉,「苑長,對不起。」說完,要坐進後座。
「坐前面。」歐陽襲補充。
可嬡撇撇嘴坐到前座,沒好氣的向他抗議,「可不可以請你不要這樣命令來命令去的」
「抱歉,我習慣了。」他的嘴角狀似愉快地向上揚,轉動方向盤,驅車駛離徐明靜比天色更陰霾的視野。
這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歐陽襲帶可嬡和歐陽喜沁到一家高級餐廳吃飯,席間,他沒再擺出使人不悅的霸道姿態,反而轉變成一個彬彬有禮的君子,出眾的神采讓他成為餐廳裡所有女士的注目焦點。
她終於想起來了,他是「擎宇集團」的什麼總經理來著,時常可以在電視或雜誌上看到他的消息。
和上流社會的名人同桌進餐有什麼感覺
倘若有人這麼問她,她會回答,彆扭死了
原因倒不是出在歐陽襲身上,而是周圍的人們。
人們對於他的注意,間接地可嬡亦成竊竊私語的討論對象,甚至聽到有些女人故意放大音量,酸不溜丟的「耳語」著,「那個女人和他一點都不配,長得醜也就算了,來這裡還敢穿這麼寒酸,一定是他的菲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