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行,看不到耶!她又踮了踮腳,唉,還是不行。她再接再厲,踮得更高、更高——
一個重心不穩,她整個人撲倒向前,啪地壓在他背上!
冰敷敷到後來卻成泰山壓頂他姑且不計較,但她為了避免摔下沙發,卻緊捉住他受傷的左肩,他想不計較都不行!
「梁千若,你到底想怎樣?」他忍無可忍的咆哮。
「對不起、對不起!」她一下雙手合十,一下鞠躬哈腰,拚命賠不是。
「我跪著跪著,腳愈來愈酸,然後就——對不起!」
「夠了!」
這三個字簡直和不祥畫上等號,尤其從她口中說出,更具有指標性意義。
「你再說對不起,我就掐死你!」他惡狠狠地瞪她。
「好、好,不說就不說,你別生氣。」她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彌補自己又弄痛他的罪過,這一慌,沒了章法,她糊里糊塗的抱起他的臂膀,噘著嘴,朝他的患部猛吹。「不痛、不痛,很快不痛了……」
她以為她在哄三歲娃娃嗎?他這下不只肩痛,連頭都痛了。
「你白癡啊?放開!」他厭煩的晃動手臂想甩開她。
誰不知道這麼做沒用,但人家慌嘛!她委屈的瞅著他,心裡嘀嘀咕咕的。
「要不然……再冰敷?」
「省省吧,算我怕了你。」他一口拒絕,並晃了晃手臂,像是恨不得快點把這瘟神甩遠一點。
她不畏挫折的又一把抱住他手臂。「這次我會很小心的,我保證。」
她的保證若有效,他蒲司揚三個字就倒著寫。
「不要。」他往後坐,身子沉入沙發,閉目休息。他還是相信自己放鬆身心養傷的方式比較穩當。
「如果我這次又把你弄痛,我就放棄。」偏偏她還在糾纏。
再給她當一次實驗品?他又不是瘋了。「絕不可能。」
「最後一次?」
他半睜眼睛——她正仰望著他,滿是期待的小臉蛋看得出誠心十足,但他還是信不過她。
「你想都別想。」他挑一挑眉。
她頗為失望。她害他受傷,於情於理她都該為他盡點心力,沒想到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
她愈想愈懊惱,以至於忘了自己還抱住他手臂,手與手相互交疊,輕貼著她胸側……
要是這樣還不能使蒲司揚胡思亂想,那他真該出家當和尚了。
「你吻我一下也許就不痛了。」他冷不防湊近她耳邊,促狹低喃。
她猛地睜大眼睛。「你神經呀你!」
「你可別又來了。」他及時提醒她險些揮下的「辣手」。
「誰叫你要亂說話。」她白他一眼。
「我沒亂說話,我說的是實話。」他微揚的嘴角,緩緩形成一道詭譎笑容。
她表面冷靜,其實心如擂鼓。「哼,無聊。」
當他察覺到她欲起身的企圖,反應迅速地一把逮住她。
他手肘一抵,她被壓進沙發,頓時處於弱勢的她有點慌,不依的嚷嚷:「你肩膀不痛啦?手勁這麼大!」
「還好只傷了一邊。」他右手從她眼前得意洋洋的晃過。
她不會讓他得意太久的。「一邊就夠了!」她握拳對準他左肩揮去。
「嘿!」他旋即側身躲過她無情辣手摧肩。「不用這麼狠吧,我不過想吻你,你就要廢了我一條手臂,如果我還想跟你上床,豈不是雙手不保?」
上床二字可以拿來要嘴皮子嗎?她漲紅臉吼:「不保的不光是你的手,還有你的命根子!」
「這麼衝動?」他壞壞一笑。「我勸你最好別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
「你再說的那麼色,我就……就……」她氣得想一口咬下他鼻子。
「你不色嗎?要不我脫掉上衣時你在緊張什麼?」
「我當然緊張,我哪有你這麼厚臉皮呀!」
「這也沒啥不好,起碼我看女人都光明正大的看,不像有人臉皮薄,只敢偷窺,還差點跌下沙發。」
呃?他怎麼知道?梁干若傻傻的問:「你背後也長了一對眼睛嗎?」
「我想肩痛應該還不至於痛得全身神經麻痺,你這麼看著我——」他笑得曖昧。「我當然會有感覺。」
「你笑什麼笑!」被人揭穿的狼狽清楚寫在臉上,她恨不得自己當場蒸發算了。「你放開我啦!」
她像只活跳蝦似的胡蹦亂跳,又是叫、又是踢的,若非他反應快,連躲過她數十迴旋腿快攻,他當真要命根子不保了。
「啊!,我的肩膀……」
他忽然淒厲哀嚎,她一驚,立即定住不敢再亂動。
「我又碰到了?」有嗎?她明明踢腳而已,怎會碰到他肩膀?該不是在一片混亂中誤擊要害吧?
「很痛嗎?我看看。」她稍梢抬起腦袋,欲為他檢視傷口,竟不偏不倚迎上了一雙熱唇……
這比起他之前在蒲園吻她時大不相同,揉合著多日不見、相思難耐的吻,異常激烈,彷彿為了宣洩終得一償宿願的痛快。
她被他吻得眼花撩亂,就連原本想狠狠挫他銳氣的拳頭,如今也虛軟無力地握著、顫抖著……
就說嘛,她明明沒碰到他傷口,他叫什麼叫?根本是蓄意騙她的!還有,他那聲哀嚎也實在太假了,活像被捅一刀似的。
狡猾的男人,用了這麼一個漏洞百出的陰謀,便輕易騙了她的吻。
但她好喜歡這狡猾的男人,怎麼辦呢……
苦撐了這麼多天,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堅持一下子變得毫無價值。
好煩呵,不想了、不想了,也該暫時放空思緒了……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熱烈回應,她要他知道,她和他有著相同的渴望。
直到幾乎無法喘息,他們才不得不鬆開彼此的唇。
他以鼻尖輕輕廝磨著她,一張陶醉滿足的臉龐,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愫。
「千若,我好想你……」他輕撫她耳鬢細細的髮絲,宛如夢囈般的低喃。「你呢?見不到我的這些日子,你可想我?」
「我都讓你給下了蠱,你說能不想嗎?」她靦腆中帶有俏皮。
他嘴角微揚一笑,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