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專程回公司開會的嗎?看來他也有可取之處。」公私分明這一點,使她對蒲司揚稍微改觀。當然,等待中,梁千若仍不忘利用時間思忖,該如何去面對即將上場的「說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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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姐,這邊請。」蒲司揚的秘書前來引領。
梁干若很高興蒲司揚並沒有拒絕與她會面。只不過當她踏進他私人辦公室,蒲司揚即拉下臉,表情很不悅。梁干若看見他桌上擺著一瓶酒,和一隻殘留褐色液體的酒杯。怎麼才開完會,他就暍起酒來了?她怔了怔。
「還發什麼呆?」蒲司揚略帶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你不是有話要說?」
是啊,無論如何,該說的還是得說。
「我想請你回蒲園一趟。」
這女人是愚蠢還是遲鈍?在被他罵過、掐過後,竟然還敢來找他!?
「是誰叫你來的?蒲月雲還是周永維?」他語氣很差。
「不,是我自己。」
「也對,蒲月雲已經瘋的連我都不認得了。」他冷冷打斷她。「只怕你得去墳墓裡找,才能找到她想見的人。」
粱干若聽了雖不舒服,但雲姨的行徑也實在太教人錯愕了。
說好嗎?你也是雲姨的兒子,她又何嘗希望傷害你呢?」
「真可笑,你以為她能傷害得了我?」他不屑。
如果不能,你也就不會獨自在這裡暍悶酒了。
「你就看在雲姨身體不適的份上,別跟她計較了。」
別計較?她是不弄錯了?當年被放棄、如今被遺忘,這樣的母子關係究竟算什麼?他半瞇的眼注視她,含著杯緣的嘴唇勾起一絲譏笑。
「你這麼喜歡哄人,應該適合當保姆。」
梁干若覺得又羞又糗。「你不領情就算了,何必冷嘲熱諷?」
「這正是我想不透的。你幹嘛這麼好心?」蒲司揚挑一下眉。
「你明知我們兩家很熟,周家出了事,我幫忙也是應該的。」
「怎麼幫?你憑哪一點認為你可以說服我回蒲園?」
「我不知道,但我要試,或許你被我說煩了,就會答應。」她打算用疲勞轟炸這一招?
「你錯了,我從不因不耐煩而屈服,因為我不會把事情拖延到連自己都忍無可忍的那一刻。」他自有一套辦法治她。
「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們來打個賭。」
又是打賭?她不禁皺了皺眉,自從周紹宇出事後,她對打賭這字眼總有莫名的反感。
「你贏,我跟你回蒲園;你輸,就識相走人,別再纏我。這樣既不需浪費你的唇舌,也不必浪費我的時間,雙方都有好處。」
「你想怎麼賭?」如果這是僅有的希望,那麼,聽聽他的說法也無妨。
他伸出手,指指桌上的酒。「你把它暍了。」
梁干若愣住。
「我就賭你不敢暍。」蒲司揚用眼角餘光瞟她,一副壞心的樣子。
瞧他那是什麼態度?喝酒又不是男人的專利,他知不知道天底下也有喝酒暍得比男人更掹的女人呀?但並不包括她在內。
「喝就喝。」以前在家她偶爾也陪老爸暍冰啤酒,這一小杯應該還可以。
「等等。」他制止。「不是這個,是這個——」
梁千若傻眼。「什麼!?」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他那修長的指尖似乎正瞄準一支酒瓶——
「你以為是酒杯裡的酒?」他仰頭大笑。「梁千若,你太天真了,我拿 這一點酒跟你賭,你想有可能嗎?」
「我想不到你這麼的壞!」可惡!哪有像他這樣整人的?
「這玩意兒能拿來猛灌猛暍的嗎?」她激動的捉起整支酒瓶,在他面前 揮舞。「你當它是什麼?汽水還是白開水?」
他一口飲盡杯中酒。「我喝過,也確定它是酒,不是汽水,更不是白開水。」
粱干若真想把手中的酒瓶,砸向那張狡猾的笑臉。
「蒲司揚,你……你是個大壞蛋!」她忍不住開罵。
蒲司揚對她的怒罵毫無反應,只是傭懶的坐著。
罵吧,罵完也該走了……強人所難就是要她知難而退,他根本無意跟她打賭,這不過是他重新獲得安靜的最佳方法。
「你說你輸就跟我回蒲園,我怎知你會不會反悔。」梁干若忽然又問。
「信不信隨你。大不了我反悔時,你用手中的酒瓶把我砸暈,拖回蒲園。」
他敷衍亂扯,對於一件永無機會發生的事,有誰會正經八百的回答?要是真的發生,那她一定是腦子壞了。
蒲司揚原本懶懶瞇著的眼睛猛地全開,眸中飛快閃過一絲驚愕。她……前後不到三秒鐘,那支酒瓶瓶口已緊緊「黏」住她的嘴。 瞬間,蒲司揚旋即由皮椅上彈跳起來,衝過去捉拿她緊握在手的酒瓶。
「你發什麼神經!」
她掙扎,硬是不放。「你說過不會反悔的,走開!」
她以為他的阻止是反悔?蒲司揚真想一掌劈昏她!他愈是搶,她愈是不從,兩人就這麼扭成—團,酒瓶最後還是在他的重重一拍下落地,砸碎。
「你沒腦子嗎?竟然真的喝!」他氣急敗壞的吼到。
「你怎麼把它砸了……我好不……容易才喝了一些……」
梁千若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走起路來頭重腳輕。她一個踉蹌撲進他懷裡,兩手揪住他半敞的衣領。
「是……是你自己說要打賭的,幹嗎又把人家酒瓶砸了,你……你……」
雙頰灼紅、眼神渙散、口齒不清、腳步蹣跚,以上四點訊息都在告訴他,這個女人已經醉到不行了。
「我只想讓你知難而退,不想跟你打賭,懂不懂?笨蛋。」他欲推開她,她卻愈抓愈緊。
「不會喝酒還逞強,醉死活該。」
原是想趁早攆她走,好圖個安靜,沒想到卻惹來更多的麻煩。
第三章
梁千若也知道自己醉了,過去她只有「小酌恰情」的經驗,這下忽然暍這麼猛,不醉才怪。
「什麼知難而退……我不退……你跟我回蒲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