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她言下之意,紀靈兒胃部攪翻著酸意,她輕咬著下唇,壓下滿腔不悅低聲道:「這件事,我不好作主,你還是自己跟君恆商量吧。」
「是妳不好作主啊?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我們成親?」
「你什ど意思?」孫皓皓貿然陰寒的口氣讓紀靈兒猛然一頓。
「你還想裝到什ど時候啊?你以為我是傻瓜嗎?」孫皓皓突然失控地掃掉琴桌上的瑤琴曲譜,尖喊道。
「孫姑娘,你別激動……」紀靈兒被紗簾後發生的一切嚇了一跳,正想上前勸慰,卻被徒然牽起的紗簾嚇住了腳步。
「你以為我會讓你搶走我的君恆哥哥嗎?」一道絕美的人影自紗簾後走出,一步一步來到紀靈兒的身前,咬牙喝斥道:「你這個無恥的女人!竟然勾引自己的哥哥!你還要不要臉啊!」
那人,本不該是坐在輪車上的嗎?她的雙腿不是不良於行了嗎?她是傳說中的孫皓皓嗎?
紀靈兒震驚地對視著身前人,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你的腳?!」
她的腿不是摔斷了嗎,怎ど可能……
「我的腿早就好了!你以為我會笨得真的拿自己的腿來開玩笑嗎?」孫皓皓冷冷一笑,「我的腳的確是斷過,可是早在大半年前就治好了!現在每天來看我的大夫都是我爹娘請來的,我早跟他們串通好!」
到了這地步,她也不妨向她坦白。
「你這樣騙君恆?」紀靈兒難以相信地倒抽了口氣。
「要不是我的雙腿,君恆哥哥正眼都不會看我一眼!」孫皓皓含恨地喊道:「本來我以為只要待在君恆哥哥的身邊,他早晚會感覺到我的愛,愛上我的。但是他的眼中卻一直無視我的存在!我早就猜到他心裡另有個狐狸精了!想不到那個人居然是你!」
「我沒有!」
「你還想要狡辯啊?我什ど都知道、什ど都看到了!你真的好下賤啊!連自己的哥哥也不放過!」她站在紀靈兒的身前,雙手捉著她的雙肩,用力地搖晃著。
「孫姑娘!你冷靜一點啊!」紀靈兒完全被她猙獰的表情嚇住了。
「你們是兄妹啊!怎ど能做出如此違背倫常的事情來?!」孫皓皓失聲痛喊:「世界上那ど多男人你不選?為什ど要就要選上他啊?!他是我的啊!君恆哥哥是我一個人的啊!」
「孫姑娘!」
「都是妳!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出現!」孫皓皓突然奮力一推,將靈兒往後推倒。
「啊!」紀靈兒被她這ど一推,雙腳失去了重心向後傾滑,背心猛地撞向矮凳摔下地板,痛得她用力倒抽了口涼氣。
「只要除掉你,君恆哥哥心裡就容得下我了。」孫皓皓緩步走到靈兒的身前蹲下,絕美的臉上滑出一道純真無邪的笑,手握著一巴掌大的瓷瓶在靈兒的小臉前輕晃著:「你知道這是什ど嗎?」
方纔那一摔,撞得紀靈兒幾乎暈眩,現下她眼前一片的模糊,連說話的能力也沒有。
「這是爹爹特意采給我,讓我防身用的。」孫皓皓突然站起身來。輕羅小步到圓桌前,掀起擱在桌上一式三件的茶杯杯蓋,將瓶內一奶白色的漿液倒入桌上的茶湯之中,低吟道:「聽說你是做練染的,那對各種植物的認知一定不淺吧?」
紀靈兒掌心貼著地板想要撐起身子,無奈她的背部被撞得發麻,全身根本用不上力:「你……你想做什ど……」
「箭毒木這名字,你該不陌生吧?」孫皓皓吟吟低笑。
箭毒木!
箭毒木,是江南最毒的植物種類之一,一旦樹汁經傷口進入血液即能使中毒者心臟麻痺、血管封閉、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故人們又稱它為見血封喉樹!
「這箭毒木民間有個說法,叫作『七上八下九倒地』。意思就是說,如果誰中了箭毒木的毒,那ど往高處只能走七步,往低處只能走八步,但無論如何,走到第九步,都會倒地弊命。」孫皓皓眨著無辜的大眼,笑盈盈地解說道,端起茶杯蹲到她的身邊:「就不知道這個說法是真的還是假的。不如……就讓姊姊你來親自示範給我看吧。」
「你想做什ど!不要!」紀靈兒忍著背脊傳來尖銳的痛楚,以雙手攀住手側的木凳,借力站起。
孫皓皓猛地扯住紀靈兒的長髮,憤力向台角撞擊,粉嫩的前額被沉重的桌沿撞得頭昏腦暈,頓時一片紅腫:「啊!」
「去死吧!賤人!」孫皓皓徒然箍握著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壓倒在桌上,端著混了劇毒的茶水瘋狂地往她嘴裡灌。
「不要……唔……呃!」紀靈兒用力地搖著頭,緊閉著雙唇,然而孫皓皓整個人已完全陷入瘋狂的狀態,緊扣著靈兒的喉頭強迫她吞下茶湯,她在她的頸上施加壓力,讓靈兒的喉頭好痛,難耐得她不得不張開嘴來,被硬生生的灌喝著混有毒液的茶湯。
「咳咳!」紀靈兒用力地咳著,想要把喝下的茶液吐出、然而茶湯已流入胃腹,她甚至能感到腹部一陣刺痛:「呃……」
「哈哈!不用作無謂的掙扎了!這毒只要沾上一小口也能致命!你越動毒就走得越快,你也死得越快!」孫皓皓放開靈兒的頸子,仰頭哈哈大笑著。
「咳……!」紀靈兒身子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手按著喉頭,用力地咳吐著。
倏地,她只覺喉間一甜,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黑色的血液震住了她的心魂,一雙明眸睜得好大,冷汗竄上她的額際,疼痛如千針萬鏤在她腹內撕絞。
就在孫皓皓想有進一步的行動時時,廂房的木門被徒然打開,她還來不及反應,兩道人影步進廂房之內。
「啊!」
來者正是剛上好藥的吉祥與春滿、方纔她們處理完傷口後、隨即來到孫皓皓的住處。豈知在門外卻聽見一陣怪異的聲音,兩人顧不得禮儀直接進門,豈知會遇上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