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拜金廚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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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禮亦注視她歪著頭、小臉漲紅,努力和堅韌的麵團奮鬥,一抹微笑浮現在唇邊。

  「要讓它的質地更細緻有彈性。」心不在焉的回答,禮亦望著她的容顏,溫暖的情感在胸中擴散。不做作的時候,她其實還……蠻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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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吃生魚片!」禮亦宣佈,引來書蔚的一陣歡呼。 「好棒!我最喜歡吃生魚片了!你帶什麼魚來?」她急切的在他身邊打轉。

  她的樣子就像只繞在主人身邊打轉的小狗,禮亦忍不住微笑,從自己帶來的小冰箱取出幾條魚。

  「有鯖魚、紅魽、鮪魚相鮭魚。」這些全是載書蔚下班前,他特地去黃昏魚市批購的,新鮮又肥美,重量更是十分驚人、看她這麼高興,辛苦倒是值得了。

  「我最喜歡吃鮪魚了!」書蔚說,很快的為他把砧板準備好,雙眼興奮得閃閃發光,「請!」她蹩腳的說了一句日語。

  禮亦拍拍她的頭,交代道:「妳去把芥末跟醬油放到碟子裡好了。」

  聽命的在兩個碟子裡放入芥末、醬油,並且用筷子將之攪拌十分均勻,書蔚看他俐落的用切魚刀將魚順著紋路輕劃幾刀,一片又一片色澤鮮艷、新鮮又有彈性的魚肉,便整整齊齊的擱在盤子上,看的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先這樣吧,要吃待會再切,免得不新鮮。」吃生食最怕不新鮮,吃壞肚子事小,感染上什麼病菌可就糟了。禮亦將盤子擺在桌上,見到書蔚弄的碟子,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書蔚問,看看碟子,她自認弄得不錯啊。

  「芥末混醬油是台灣人的吃法,妳讓我想到剛去日本學廚藝時也因此被嘲笑過。」

  「不然要怎麼吃?」書蔚不服氣的問。

  禮亦重新取了兩個碟子,「像這樣把芥末跟醬油分開,」夾起一片鯖魚肉示範,「頭沾一點芥末、尾沾一點醬油,除了直接吃之外,這樣吃最能吃出魚肉的鮮美。」禮亦一口吞了魚肉,滿意的咀嚼著,「啊,真是人間美味。」 覺得他是故意在逗她,那一臉心滿意足怎麼看怎麼礙眼。書蔚夾起一塊鮪魚,依樣畫葫蘆。魚肉鮮美的口感加上芥末衝鼻的辛辣讓書蔚大呼過癮。

  「太好吃了!」

  禮亦微笑看著她大啖,這跟先前在飯店小口喝湯的女人相差甚遠,但她毫不掩飾的吃相反而讓他更有成就憾。

  「其實吃生魚片還有一個秘訣。」

  書蔚臉拉下來,抗議道:「吃個生魚片都有那麼多規矩啊?這裡是台灣又不是日本。」 「並下是規矩,只是能更吃出魚肉鮮美滋味的訣竅。」禮亦微笑解釋,

  「從魚肉顏色淺的吃到深的,就這麼簡單。這道理大概就像上菜時滋味濃烈的總是後上一樣吧!」

  書蔚點點頭,「下次再說好了,今天我要亂七八糟、毫無章法,但是痛痛快快的吃。」她嬌俏的皺皺鼻子,不再理睬他,逕自大吃起來。

  是啊,吃東西不就是痛痛快快的吃嗎?禮亦的微笑擴大,跟著她吃起來。

  晚餐過後,他們坐在客廳享用禮亦帶來的水果奶酪,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書蔚滿足的歎息道:「天,撐死我了,再這麼下去我肯定不能見人啦!」聲音中卻毫無惋惜的感覺。 禮亦溫柔注視她靈動的表情,往下看至她豐腴的嬌軀,一陣熱流不受控制的鼠上。禮亦清清喉嚨。

  「做廚師的見到客人虼得滿足就是最開心的事了,如果妳喜歡,我可以一直做給妳吃。」像是承諾的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書蔚心一動,有些赧然,不知該如何響應比較自然,索性問他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你為什麼想要當廚師?居然為了當廚師而放棄家族事業。」

  禮亦放下杯子‧眼神悠緲,「小時候父母工作忙,我常跟著管家,看她在廚房忙進忙出,我很好奇,有時也試著自己做些東西吃,想下到一做就做出興趣來了。

  年紀越長更讓我確信自己不是從商的料,等我高中畢業,我就決心去日本學習,一去就是十幾年,直到前陣了才回國。」禮亦臉上一直維持微笑,「滿足妳的好奇心了嗎?」

  書蔚點點頭,對他侃侃而談的模樣感到迷惑,他似乎真的很喜歡他的工作。

  「因為喜歡做菜,所以你當廚師?」

  「本來是這樣,但後來我發現,一個廚師最大的成就感在於客人滿足的表情。料理是一門藝術,而非只為填飽肚子,當然手藝更不只是謀生的工具,如果料理不用心去營造的話,就算技術再好也無法讓客人感受到那份心意。

  料理是有生命的,我在日本見到那些師傅對料裡的狂熱,深受感動,挑選食材的謹慎、每個步驟的用心,那種似乎與料理溶為-體的光芒,眩目的刺眼,我的資歷尚淺,但我希望有一天也能夠達到那種完美極致的境界。」禮亦滔滔不絕的說著,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好半晌才回神。見到書蔚震撼的蹬著他,-抹潮紅染上他方正的臉龐。

  「嚇到妳了?」

  書蔚搖頭,他剛剛說的話與她十多年來根深柢固的想法簡直背道而馳,完全新奇的感受讓書蔚無法思考,只能輕聲說:「我只是……有些驚訝。」

  好笑的望著她恍惚的模樣,既然她開始了這個話題,那他也有個疑問想問清楚。

  「書蔚,妳又為什麼討厭廚師?」

  她為什麼討厭剛師?這個問題燒痛了書蔚的心,十幾年來的創痛畢竟不是他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辭就能消弭,她抗拒著心痛的感覺,不可避免的又築起了防禦工事。

  「廚師說難聽點,不管是高級飯店或是普通餐館,都只是客人的下人。客人要吃什麼、要用什麼煮法,只有接受命令的份,更別提窩在油膩膩的廚房有多令人不舒服,而且除了煮菜他們什麼都不會。」書蔚一連串的吐出傷人的字眼,希望藉此來抵禦那股茫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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