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野重弘歎了口氣,眉宇間淨是憂色,但他仍打起精神地說:「城主平安無事,只是受了點輕傷。」
聽到這樣的解釋說桐並不能感到安心,她轉向兵士,急切的詢問:「快告訴我詳細的情形,快呀!」
兵士第一次如此靠近貌如天仙又受到全城景仰的天女,結結巴巴的幾乎說不出話來。過了兩秒才恢復反應能力,連忙說道:「武直不知怎麼知道我軍欲攻打的消息,半路偷襲我軍,讓我軍陣腳大亂。在混亂中多位大人都受了輕傷,幸而城主英明果斷,迅速穩住情勢,才沒有造成憾事。」
看來她的不祥預感指的該是這件事了。而這也要更令她肯定叛黨已經開始暗中行動,就不知武直會知道這個消息,是因為叛徒為削弱而宮忍的勢力而特地通報,還是叛徒和武直已有所勾結,預備奪取雨宮忍所擁有的勢力?
等兵士離開後,曉桐對高野說:「高野先生,這事……有蹊蹺」高野沉重的點頭,「他已開始行動,我們不能再坐視不理。」
時間……已經不多了。
由於這件事的緣故,曉桐更加仔細的搜查著他們的東西。可惜的是,都沒有任何發現。曉桐氣餒極了,不過她並不絕望,這天她來到了麻倉壘的住所,小心地探查著。
曉桐例行性的用手摸過牆壁時,突然摸到了一個突起點。她驟然停住,隨即緊張的往突起點按下去,一小片牆壁發出小小的轟隆聲轉了個面,裡頭只擺了個不大不小的箱子,箱子是木製的,造得十分精緻,還神秘又慎重的鎖了起來。
曉桐試著打開,但完全沒辦法,她又不能破壞它。
曉桐不死心的東翻西找,希望能找到鑰匙,但什麼也沒有找著。她頹然地注視著箱子,心中有了懷疑。麻倉壘為何在房中藏著這麼一隻箱子?而且顯然不希望有人發現,莫非裡頭裝了什麼機密?
曉桐把箱子拿起來,發現重量超乎她想像的輕。她試著搖搖箱子,聽到惡惡牢牢的聲音,感覺起來裡頭像是紙類或布料,曉桐皺起眉頭,她原先就覺得麻倉壘個性古怪,現在又加上這個神秘的箱子,他的可疑度是大大增加了。
曉桐在心裡記下這個重要的發現,輕輕地把箱子使回原處,然後讓牆壁回復原樣。
接下來幾天,她私下詢問僕人及侍女對雨宮忍親情們的觀感。大部分人謹守著分寸,不敢亂嚼舌根,只有一個僕人偷偷地對她說過:「我們做下人的,不好說主子什麼。不過天女您不是外人,說說無妨。」
曉桐笑笑,這人看來藏不住話卻又想要為自已的行為找借口,令曉桐覺得有趣。
僕人繼續說道:「其實大人們的為人都不錯。」他頓了會,「不過啊,麻倉大人實在是古怪透了。他一向不與我們這些下人有牽扯,堅持什麼事都自己來,神秘極了。雖然長得俊,卻從不叫下女們伺候,讓她們可失望得很呢。」僕人因為有機會說些八卦,興奮得雙眼發亮。
曉桐心中的懷疑更深了,照這麼說來,麻倉壘確實有問題。他究竟有什麼事怕別人知道或發現的?她決定以後要多注意麻倉壘的一舉一動,他現在是最大的疑犯。
一個半月後,雨宮忍率軍凱旋歸來,全城欣喜若狂。
曉桐一聽到消息,興奮地撩起裙擺往大廳奔去。
大廳裡一片熱鬧,赤阪勇人正大嗓門的說著自己勇的事跡:「……然後啊,我就拿起長刀,刷一聲地往王八羔子的腦袋給砍了下去,他馬上人頭落地,完全有之前的神氣。」他昂首比劃著,一點都沒有倦容。
曉桐微笑著走進去,赤阪一看到她就高興地嚷道「曉桐,我平安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啊?」
「有、有。—曉桐說進,感覺到一道炙人的視線正投在她身上,她順著熱源望去,卻見到了令她朝思暮想、日夜憂心的雨宮忍正瞪視著她。他見她回頭,隨即撇開視線。
淺沼川夫朝她招呼道:「天女,久違了。」近籐忠亦她點頭致意,自從那次深談後,他已經不那麼敵視她。其它人亦或微笑或點頭的對她打招呼。
只有雨宜忍徹底的忽視她。
曉桐忍住傷心的感覺,武裝好自己的感情,優雅朝他走去,行禮輕道:「恭喜城主凱旋歸來,傷勢……可有大礙?」
雨宮忍看她一眼,眼裡神色複雜,「沒事。」
親耳聽到他無礙令曉桐放下心,但赤阪勇人卻在一旁哇哇大叫,吃味地說:「曉桐,你也太偏心了。受傷的除了城主還有我啊!而且大島、谷間龍一也有受傷,你就不問問我們有沒大礙。」
莫名其妙被扯了進去,大島健信和谷間龍一有些尬的面面相印?
淺沼淡淡地說:「瞧你精神飽滿的樣子,無須多問知道你死不了。」
眾人轟笑。赤阪朝淺沼抗議道:「喂,淺沼,你不說話會死啊!」
高野搖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問著雨宮忍:「城主,此番前去攻打武直,卻反遭偷襲,這是否表示城內有內奸?」老者嚴厲的目光梭巡過在場眾人。
一想到這件古怪的事,眾人不再嬉鬧,眼裡警戒了起來。
雨宮忍緩慢地說:「這事全城都知道,消息走漏不是不可能。況且以歧阜城之大,要找出那個通風報情的奸細亦有困難。」言下之意是他不認為有內奸,認為是武直派人混入歧阜城擔集消息。
他怎麼可以這麼大意!這樣對屬下盲目的信任毀了他用!曉桐忍不住說:「不可能是歧阜城人民把息走漏的。雖然他們知道要出征卻不知道確切日期,知道確切時間的只有在這裡的人不是嗎?」
雨宮忍瞪著她,咬牙說道「天女是在懷疑自己人?
我可以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事。再說,就算保密再嚴,兵士們也會事先知道消息,或許就是其中有人無心告訴了家人,而傳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