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漠漠風沙之中,鋒火達天。天邊一隅,淒風呼嘯,喊殺之聲響遍連天,血流成河。古老而遙遠的天際,損落的太陽如火如血印證這場戰爭。屍堆如山,孤魂飄蕩。
殺啊殺啊,天昏了,地暗了。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殺紅了眼的將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風沙隱去,泣血成歌。有多少悲歌就有多少血淚,終是一坯黃土掩白骨,歷史長河記載了那場戰爭的慘烈,而古老的天地也印證了那首悲歌。
他在那場戰爭中慘敗。
她助父贏得了那場戰爭。
他敗走地下棧道。
她耗盡所能,上不了天。
悠悠歲月過去,她後悔她孤獨,對那場戰爭所死去的人,她深深的懺悔。
她請求天,讓孤魂安息,讓恨她的人不再恨她。
悠悠幾千年過去,她嘗盡了孤獨和絕望。
她希望再見他,希望他給機會她懺悔。
幾千年的祈求啊,終化成一縷孤魂,但願永隨他而去,永遠永遠……
第一章
一個假期的家教,再加上整個學期的省吃儉用.舒絳終於儲夠了錢。只因學期開學之初,她從報上讀到一則新聞。
那則新聞記載考古學家在浙江甘泉附近,發現一座恢宏壯觀的地下皇城,那座地下皇城高出數十丈,皇城內亭台樓閣,流水小橋,鳥語花香,仿似人間天堂,只可惜皇城內再沒半個人影。
這一發現引起科學家們,包括考古學、生命學等等領域的研究探討,皇城建於何年何月?住在皇城的是什麼人?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以至人去樓空?
舒絳看到這則新聞,整個人變得莫名的興奮。就是那兒,她就是要去那兒,她要到浙江一睹皇城的風貌,一探古幽之懷。
「我一定要到那兒去看一看,樓蘭遺址我去過了,瑪雅太遠沒去過,而地下皇城在中國境內,我非去不可的。」舒絳下決心地道,於是她籌備到皇城的一切,尤其要籌備足夠的錢。
一整個學期她都在期待與盼望中熬過來,她時時想像著地下皇城的一切。她到那兒會遇到些什麼呢?會有什麼在等待著她?會不會有——個又英俊又瀟灑偽男人,在皇城中走出來?
呵呵,她花癡啊?舒絳覺得自己好笑,那座皇城已樓去人空,還會有英俊瀟灑的男人才怪,除非是他的鬼魂。
鬼魂?呸呸呸!她在想什麼?怎麼想到鬼魂上去?
「哈,我長得也算是美人,如果遇到一個英俊小生,來段浪漫小插曲,其實也不壞的。」舒絳自嘲地道。
舒絳不是個愛幻想又不切實際的女孩,但地下皇城卻莫名地吸引著她,好像有個聲音在召喚著地,就算要到那兒得付出自己的—切,都在所不惜。
她出身在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父母都是鄉村老師,他們收入不高,既要負擔她大學的費用,又要照顧還在縣城中學讀高中的弟弟。
因此她想實現夢想,達成這個願望,就只有靠自己努力地儲錢,努力做家教,等儲夠資金才可去一探皇城風貌。
學期末考完試,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同學,都趕著回家。只有舒絳並不急,她倒出錢箱的錢數了一數,有三、四千塊,這些錢足夠她到浙江甘泉了。
「絳,你不回家嗎?」周瑞芳已整理好行李,準備今天下午坐飛機回去。
「晚一點才回家,我還有事要處理。」舒絳道。
「你不是真要到那個地下皇城去吧?你似乎對這些遺址特別有興趣?」周瑞芳知道舒絳到過樓蘭和尼雅遺址,從上學期就聽說她打算畢業後到瑪雅遺址去看看,她真服了她。
「對啊!」舒絳很高興地道。
「你應該讀考古,不應該讀外語系。」周瑞芳搖頭道。
「可惜我父母不許羅。」舒絳不無遺憾地說。
「我要先回去了,以後再聯繫,拜拜。」周瑞芳拿起行李揮了揮手。
「拜拜!」
***************
在放假的第三天,舒絳帶著簡單行李,帶著她收集來的有關地下皇城的資料,坐上去浙江的火車,然後在浙江省會杭州下車,再轉車到甘泉。
到甘泉的旅遊班車不少,本來默默無聞的小鎮,因為發現龐大的地下皇城而出名,慕名到小鎮來的外地人絡繹不絕。
舒絳在甘泉找了間便宜的旅館,然後坐旅遊車參觀地下皇城。聽說地下皇城是由一個村婦發現的,那村婦到井邊淘米,卻發現井水乾枯,村婦打算到前面的井台打水,在走下幾級台階時,不小心腳下一滑,於是一個隱沒於地下的皇城呈現於世人眼前。
舒絳站在皇城邊上,看著皇城壯觀的景象簡直傻了眼。如果不是親臨其景,她不會相信在地下會有如此美麗的皇城。
雕樑畫棟的樓宇,小橋流水,皇帝寢宮,還有如天書般令人費解的文字,都在說明這兒的確是個地下皇城。
「哇!真的很美,很美。」舒絳看得目瞪口呆不斷慨歎,她呆呆地佇立皇帝寢宮,難抑心底的激動。
曾經坐在這張龍椅上的皇帝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怎樣領導地底世界?他們和地面上的人,生活習性一樣嗎?還是他們長得非人非獸?
「地下工程如此龐大,真了不起啊!不會是外星人創造出來的地下城吧?這兒和地面上的皇宮,根本沒什麼不同。」舒絳驚歎不已。
「太偉大,真是太偉大了!」
舒絳伸手沿著龍椅摸索起來,龍椅的觸感給人一種清冷舒爽的感覺,此時,她耳邊好像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又好像聽到一道雄壯的男性笑聲。
舒絳搖一搖頭,把這些感覺揮去。
她又走到龍床邊上,忍不住伸手撫摸床上的被褥,那道男人的笑聲更清晰,舒絳抬起頭,但周圍根本沒有男人,空曠皇城,只剩她一個遊客。
她可能太疲累又或者太興奮了,周圍根本沒人,怎麼會有男人的笑聲?舒絳帶著一種莫名的心情,慢步走出皇帝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