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絳剛要除下寶玉,宮女進來告訴她,刑比蘇丞相來見她。
「刑比蘇丞相?」舒絳一愣,「他是誰?為什麼要來見我?」
「丞相沒說,只要小姐出去見他。」宮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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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絳滿腹疑惑地跟在宮女身後,來到官廳上,只見一個年紀已五十多歲的老人站在廳中。
宮女們看見刑比蘇早已行跪禮,而舒絳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刑比蘇看她連一點禮貌都不懂,心裡已有幾分不快。上下打量她,卻不得不承認她是個長得相當漂亮的美女,難怪國王見到她會神魂顛倒。哎!他本打算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國王,但國王一直推托不受。
雖然國王一再說她不是赫羅人,是皇城五百年來再沒交往的地面人,可是,刑比蘇並不相信地面人可以進入他們的地下皇城,五百年前他們的先祖拼盡所能,用法力把出入口封住,他們不再與地面人往來。
「你就是刑丞相?」舒絳走到老人跟前,打量他一眼問。
刑比蘇並不答話,上下打量夠舒絳,最後目光停在她胸前的那塊翠綠碧玉上。國王把那塊寶玉送給這個女人,已然說明了一切。
刑比蘇心裡有點無奈,雖然他擔心是赫羅人使的奸計,但國王把這個女人留在錦繡宮,打破了他不近女色的慣例,明顯地對這女人有興趣。刑比蘇懷疑是這女人使了媚術迷住國王,否則怎會今冷情的國王把持不住?
先祖刑天忠肝義膽,雖敗猶榮,被黃帝砍去頭顱,仍以胸為眼,肚臍為口揮舞戰刀,誓要斬殺黃帝。身為刑家後人,怎能讓國王中敵人的奸計呢?
「不知道舒絳有什麼可以幫助丞相呢?」舒絳打量他一眼,對他放肆的目光感到不悅,但仍客氣地問。
「你難道連宮中的規矩都不懂嗎?」刑比蘇老臉上露出一抹冷意。
舒絳皺了皺眉,明白這老人所說的規矩無非是跪拜之禮,這老人來此要教訓她?
想給她下馬威?
看他的表情擺明對她並不友好。
「哼!」
刑比蘇見舒絳完全不理會他的話,不高興地冷哼。
舒絳覺得渾身不舒服,不僅是他老臉上的排拒,連他這聲冷哼,都覺得他定是個頑固派,他來這兒幹什麼?
「如果你說的是跪拜禮,請原諒,我真的不懂。」
舒絳沉靜地道。
「赫羅人終究成不了大器,連這基本禮儀也不懂,別以為有國王為你撐腰,你就無視一切。」
刑比蘇神色一凜訓斥她。
這個老人在說什麼?
國王會為她撐腰?
姜比邪不打死她,她已偷笑了,會為她撐腰?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是赫羅人。」
舒絳好笑地道。
「你別以為裝出一副可憐相就可以騙過我。國王就會上你的當,我等大臣是不會上你這妖女的當,也不會讓你的計謀得逞。」刑比蘇厲言疾色地道。
「我有什麼計謀?」
舒絳呆住了。
「哼!我警告你,你這妖女,別以為國王現在不殺你,你就可以興風作浪,只要你有點點不對,我會殺了你。」刑比蘇冷言威嚇。
「你在恐嚇我嗎?」舒絳問。
刑比蘇沒想到這個妖女居然這麼大膽,敢頂撞他。他瞪大一雙老眼,覺得這個女子的膽識有別於人,他不應該小瞧她。
「你自己知道就好。」
刑比蘇冷笑道。
「如果我不呢?」
舒絳在心裡冷笑,這兒的人都是這麼蠻不講理,他在擔心什麼?擔心她會害姜比邪嗎?她有這本事嗎?她自認為沒有。
「你……」刑比蘇吹鬚瞪眼,但心裡不由得生起讚賞,好一個不怕死的女子。
也許國王正需要一個這樣的女子,但無論國王怎樣決定,他都要把這女人的來歷查清楚,誰知她是地面人還是赫羅人?
地面人狡猾奸詐,誰說得清不是地面人使的詭計?就他們地底下的赫羅族人,就已夠他們去對付了,現在又加上地面人,他怎麼可以大意?
雖然他並不認為地底人會鬥不過地面人,他們有著百分百的地利人和,不管地面人有什麼目的,地底人也會和他們一決勝負。
「你是地面人?」刑比蘇轉移話題問。
「是的!我不小心掉到地洞之中,所以來到地下皇城,我無意闖入這世外桃源。」舒絳第一次向人解釋她到地下皇城來的原因。
「你是哪裡人?」刑比蘇雖然並沒到過地面,但地底人與地面人幾千年來的往來,在史冊上有著清楚的記載。
「北京人。」舒絳道。
「北京人?」刑比蘇瞪大眼睛,他在史冊中沒見過這詞兒。
「對!」舒絳想了一想,可能他們不知道何為北京,但北京在古時稱作京都,於是舒絳又補充道:「即京都。」
刑比蘇聽了,果然一副恍然大悟樣。但不對,赫羅人也一樣到過地面世界,能回答這樣,並不代表舒絳就是地面人。
「京都何以又稱北京?」刑比蘇犀利的目光直逼舒絳,只要她講得不對,他就有理由請國王殺了她。
於是舒絳說起中國幾千年歷史,從盤古初開,女媧補天,到黃帝以後各朝各代,又說到現代中國在地球中的地理位置及外面世界的繁榮昌盛。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當刑比蘇從她的故事中回過神來,已經是晚飯時分。刑比蘇走時仍然帶著警告的意味對她說,別以為知道外面世界的事情,就可以證明她不是赫羅人。
舒絳覺得無力,刑比蘇這老頑固太食古不化了。
不過也許是好的開始也說不定,看剛才刑比蘇聽入神,多少也相信她所講的故事。而且當地講述到黃帝與蚩尤的涿鹿大戰,說到刑天的不屈,刑比蘇顯得相當激動。
舒絳覺得地底人的歷史非常值得研究,她上次從姜子瑜那兒知道,他們的先祖便是遠古的戰神蚩尤。
的確值得研究的地下皇城,的確輝煌而燦爛的地下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