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七地光輝俯首答話。「這次大首領雖然任務失敗,但相信他也已經掌握了對方高手的資料,因此,相信不會對大人的安全構成威脅,現在重要的是,該想想如何採取下一次行動……」
七地光輝話還沒說完,就被宇野權兵衛暴躁地打斷:「廢話!這種事還需要你來提醒我嗎?我就是要你們幫忙想想補救的方法,有方法就快說!不要羅咦一堆,我不想聽廢話。」
被字野權兵衛這麼一罵,七地光輝只能低下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夢枕麓看到這個情形,只好開口替七地光輝解圍。因此她清了清喉嚨,說道:「這次行動,大首領他們要從外部侵入本來就必須冒較大的風險,而這次失敗後,要從外部侵入將更為困難,因此,不妨改由內部下手。」
「內部?你說得容易,但要怎麼做?收買旭宮城的人?」
「這是方法之一,」夢枕熏抬起頭來。
「另外,可安排我們的人定居於旭宮城,伺機進入旭宮城擔任守衛。」
「用這種方法不是要花上好長一段時間?」
「主公,鬼塚一族和二宮家族的血仇迄今已一百多年,您再多等幾年又有何妨?重要的是報仇成功,不是嗎?」
「是啊,主公,」七地光輝接續夢枕熏的話。
「大首領不就覺得此次行動太快,在沒有內援的情況下……」
「但要是拖上個三、五年,二宮神保有了子嗣,那鬼塚一族幾乎慘遭滅門的仇恨……」宇野權兵衛握緊了拳頭。
事實上,宇野權兵衛早在五年前就死於鬼塚一族的遺嗣--鬼塚暗己手上,而現在的宇野權兵衛則是鬼塚暗己借助影月流的易容術偽裝而成的。
五年前他趁宇野權兵衛於鄉間養病時,殺死他取而代之,一年後回至大和城中,以宇野權兵衛的身份在城中任職,又花了三年的時間來獲得現今城主字野貴之的信任,一年前,他開始假借拓展勢力的借口煽動宇野貴之對旭宮城採取行動。
這次,他就是一邊接受宇野貴之的命令來拉攏佐山城主,另一方面安排水無月翼等人前去行刺。他本擬趁著二宮神保將心思放在他們拉攏佐山的動作上,而忽略自己身後的影子時.水無月翼等人的暗殺行動將可以順利完成,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水無月翼竟會失敗。
或許是他太高估忍者的能力了……宇野權兵衛悶悶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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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終於弄到城主夫人的位置了……手段超人哪!居然能擊敗影月流的首領……說不定是妖怪化身的女人呢……或許她是天闕閣上的鬼。不是有黑木一一依靠蛇妖的法力維繫數百年榮耀的傳說嗎?或許挖開這旭宮城的地下也會發現蛇的巢穴呢!冷夫人……果真是個如同白蛇一般妖冶的女子……在主公眼裡那可是龍宮的公主……那女人是蛇!淫蕩的蛇女,以魔力迷惑男人,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紛擾著旭宮城城主--二宮神保的大婚之夜。
月色隱沒的秋朔夜,城門上懸掛的燈籠在乳白色的霧中發出暈蒙的光,冷冷的風刮吹過城門外幾株枯樹,乾澀枯枝搖晃互磨,響出猶如鬼哭的聲音。
「天氣漸漸冷了呢!」守門的衛土拉了下衣領,抬頭看天;只見灰濛濛一片,厚雲擋住了星。
「唉--主公現在一定正抱著妖艷的冷夫人取暖吧!」另一名衛士遞了一小瓶酒過來給剛剛喊冷的衛士。
「啊,我也想回家抱女人。」
「呵呵……我看你想抱的是冷夫人吧?」衛土灌了口酒入喉,用袖子擦擦嘴,將酒瓶遞還。
「聽人說冷夫人是蛇妖化身……形容得還真像。」
「蛇妖又如何?就算被那雪白的大腿夾斷腰也是一種幸福啊!」兩名守衛發出低微的褻笑,不堪的言詞開始自他們嘴裡洩入冷風中。
「執行勤務時喝酒,你們兩個膽子不小……」一個突來的聲音打斷兩名衛土的很褻對話。兩人轉頭一看,其中一個喊出:「啊!義忠大人,我們……今天是城主的婚禮,我們才喝上一杯慶祝……」
「談論冷夫人就是你們慶祝的方法嗎?」八神義忠斜睨著兩名守衛微笑,其中一名守衛立刻替他倒了杯酒。
「小心我大哥拿你們兩個的頭試刀。」
兩名守衛驚懼地互望一眼,不敢接腔。卻聽得八神義忠喝著酒,說道:「據說蛇是種貪淫的動物,交媾的時候蛇身會緊緊交纏著,即使把它們的頭砍掉,蛇身還是緊緊交纏、蠕動不已……呵……巖崎忠夫大人私底下說冷夫人像蛇、是妖魔,但是……嘿嘿……別人沒發現,我倒是看得出他那張為旭宮城擔憂的面具後面的貪婪,他也想像那個刺客一樣把脖子上的頭送給那尾淫亂的蛇吧!」
三個男人刻意壓低的笑聲被裡在沉悶的夜霧裡,擴散不出去。
倏忽之間,朦朧視線的霧中傳來隱約的腳步聲,是木屐踩出的顛亂步伐。
一抹俗艷的紫紅在乳白色的霧裡顯出色彩,配合著帶醉意的腳步顛晃著進入他們的視線範圍內。只見一個頭髮略顯散亂。穿著低俗的女子滿臉酒意地走著,在城門旁的枯樹邊停下來,嘴裡發出詛咒的嘟噥:「該死!」她彎腰拿起自己腳上帶子斷掉的木屐。
「怎麼斷了?真是不祥……嘖!臭佐助,像這種動不動就斷掉的木屐還敢拿出來賣錢……」
三個男人看著那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個流鶯的女子蹲下身來修理水屐,一雙修潤的小腿自叉開的和服下擺露出。
「喂!守衛的大哥……」女子抬著木屐站起來,身體斜靠著樹幹,歪滑一邊的領子暴露出抹了白粉的頸項。
「借點燈光讓我修木屐好嗎?」
八神義忠看了女子一眼,那女子在他眼裡讀到首肯的訊息,便媚笑著踩著醉步走過懸著燈籠的大門旁的出入小門。她一屁股粗魯地往門檻上一坐,拿出一方沾染些許污漬的紅色方巾將一端咬在嘴裡,纖細的手指利落地將紅巾撕下一長條來,邊弄著木履帶子邊哼著不人流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