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留情地斥罵著自己,並且決定從這一刻開始仇視荊篤中。
荊篤中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笑彎了腰。不知怎地,他就是喜歡逗弄她,愛看她那變幻無窮的表情。
今後的日子肯定不會無聊了。他想。
*** *** ***
中午時分,白浪浪果真依的陪荊篤中共進午餐,但這次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決意不搭理劑篤中,反正她只答應陪他吃飯,法律又沒規定一起吃飯的兩人非得交談不可,就讓那個可惡的男人去唱獨角戲好了。
「想吃什麼?」兩人坐進那輛車燈被撞壞的積架,荊篤中問道。
白浪浪將頭撇到一邊,用鼻孔哼了聲。
「啊!鼻涕噴出來了。」
白浪浪聞言立刻掩住自己的鼻子,整張臉從額頭紅到脖子,兩隻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尋找著她剛才不小心噴洩出來的鼻涕。
「我騙你的。」荊篤中放聲大笑。
「你……」盛怒之下的白浪浪差點開罵,但一想起自己已下定決心不理會他,便連忙吞下罵人的話,再度別過頭去,又哼了一聲。
「別再哼了,小心我剛才的話成真喔!」
白浪浪斜睨著他,雖然很想用鼻子給他一個不屑的表示,但又真的有點害怕會出糗,只好硬生生憋住了再度使用鼻孔的衝動。
荊篤中笑吟吟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這女孩真是帶給了他不少樂趣,看來今後的日子將會過得份外有趣。
「既然你對吃什麼沒意見,那就由我決定羅!」
白浪浪依舊沒回答,但看著荊篤中愈開愈遠,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可不能去太遠的地方吃飯呀!午休時間只有一個小時,萬一遲回公司,她會被扔錢的。
「喂!你要去哪兒?」事關她的薪水,她也只好開金口說話了。
「叫我篤中,我有名字的。」
「我管你叫什麼,我不能去太遠的地方,回公司會遲到。」
「遲到就遲到,那有什麼大不了的?」
「遲到要扣錢的耶!我們老闆可是出了名的『結仔糕』,一毛不拔的小氣吝嗇鬼……他大概想訂做一個用美金打造的棺材……」 白浪浪罵到一半,這才猛然醒覺坐在她身邊的人可是老闆的兒子啊!
現在她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天哪!她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如果荊篤中沒回去跟他老爸打小報告、她沒因此被老闆辭退,她願意把自己的頭扭下來讓荊篤中當板凳坐。
「呃……我是說,節儉是很好的美德,能用美金做棺材也很對得起美金了,總比拿它來做馬桶要好得多,你說對不對?」她試著亡羊補牢,卻見荊篤中滿臉通紅、全身顫抖。
白浪浪猜想他一定氣炸了。當然啊!哪個做兒子的聽到自己的老爸被罵成這樣會不生氣的?看來,她必須使出最後關頭才能使出的「猛虎落地勢」——跪地求饒了。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好嗎?我是無心的,我真的不是有心要罵你爸爸的,其實他人真的很好,有一次我感冒,他還買斯斯給我……嗯……真的很對不起……」
荊篤中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角都滲出淚水。
白浪浪瞠目結舌地呆望著他。這個人是神經接錯線了是不是?為什麼他生氣的反應是大笑呢?人家說喜板而泣,但是……沒聽過有人會怒極而笑啊!總不會他跟他老爹有仇,聽到有人罵他老爹,反而會開心地大笑吧?
「你還好吧?」 白浪浪小心翼翼地問了聲!但荊篤中仍是大笑不已。
他不會氣到精神失常了吧?白浪浪狐疑地想著。
「哈哈……」荊篤中勉強止住了笑聲,「你真有趣。」
「你可以不要笑得這麼誇張嗎?」看到他那種笑法,白浪浪的自尊心受到不小的打擊。
拜託!她可還是花樣年華的少女耶!但荊篤中那種笑法卻好像是看到鬧劇裡的丑角一般,她真有那麼可笑嗎?她又沒在自己臉上砸蛋糕,更沒有模仿志村大爆笑裡的怪叔叔,他怎麼可以這樣嘲笑她?
可惡!太可惡了!他根本就是以嘲笑她為樂嘛!
「我不陪你吃飯了,我要回去了!」
荊篤中見她發怒了,立即斂起臉上的笑容,「你生氣啦?」他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表情,「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介意,我只是……真的覺得你很可愛,真的,我不騙你。」
聽到他這麼直接稱讚她可愛,白浪浪的臉不自由主地紅了起來,心臟好似一群等紅燈的機車看到燈號變換時,一同一鼓作氣地衝出去般江團不已,彷彿要從她的嘴巴裡衝出來似的。
「對不起,你別生氣好嗎?」荊篤中見她默不作聲,以為她還在生氣。
「算了,看在你說我可愛的份上,我就原諒你,接受你的道歉。」
「那……你願意陪我吃午餐了嗎?」荊篤中再度露出他的招牌微笑,正巧迎上她調過來的視線。
「嗯。」看到他的笑容,白浪浪覺得自己的臉整個燒了起來。
她羞紅的臉完完全全地映入荊篤中眼中,讓他得意不已。他就說嘛,怎麼會有女孩子對他不動心呢?
看樣子,他不需花費太大的力氣就可以俘虜她的芳心了。
雖然白浪浪上鉤得有些容易且缺乏挑戰性,但她肯定可以讓他天天笑口常開。
也罷,他的征服欲得不到滿足,但能滿足他的捉弄癖倒也不錯。
*** *** ***
「滔滔!」白浪浪一腳踢開白滔滔的房門,怒氣衝天地想討回她的零用錢,卻見到白滔滔正在膝蓋上貼OK繃。
她的怒氣立刻逃遁得無影無蹤,緊張兮兮地衝到坐在床沿的白滔滔身邊。
「滔滔,你受傷了?」
「嗯。」白滔滔點了點頭,微咬著下唇,彷彿在忍痛似的。「今天不小心摔車了……」
「怎麼會這樣?沒事吧?要不要去看醫生?你這樣自己弄,萬一得了破傷風怎麼辦?」白浪浪皺著眉頭,伸手搭住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