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神嘲弄的注視下,雙頰靦腆得一陣酡紅的高藝倫,頓時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氣呼呼的瞪著他。這下可好了,原以為他居心不良,有著邪惡的念頭想對她圖謀不軌,至最後,竟是她自己想入非非?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男女同處一室,能做什麼呢?更何況是親密的同床而眠,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奇怪。「你保證不會對我胡來?」被他態度強硬逼迫留下來的她,要他親口向她保證,否則,今晚她絕對睡不著覺,鐵定失眠到天亮的。
「我保證。」黑青隼深邃幽黑的雙眸,像是隱藏著什麼陰謀似的,定睛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走向內房。
直視著她霎時冷漠的雙眸,不曉得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他冰冷的黑眸中,有著某種東西令她畏怯。是什麼?她無法解釋,或許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威嚴,那種與生俱來的強悍兇犯特質,強烈得迸射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嚇人氣勢。
「上床吧!」聲控的大燈,在他一聲命令之下,瞬間全熄滅,只留下床頭上一盞暈黃的小燈。
跟在他後頭走回內房的高藝倫,並未依言的上床去。望了眼那張名貴高級的大床,她猶豫的看著走至床另一側的他。
沒有動靜?!他蹙眉回頭,才想催促她時,一看見她眼神閃爍著猶豫不決,黑青隼誤以為她又想毀約,頓時狂怒的朝她一吼威脅,「你敢不遵守承諾,我絕對不饒你。」高大的身軀泛著一股騰騰怒氣的他,表情兇惡的瞪著怔忡住的她。
嚇!他怎麼說變臉就變臉?高藝倫納悶不解的望著狂怒的他,著實被他駭人臉孔上那令人背脊發寒的兇猛氣息給嚇到了。
「上床!」震怒的繞過床尾,大跨步走向她的黑青隼,臉色森冷鐵青得足以令燭火凍滅。
原本不知何謂害怕、恐懼的高藝倫,此刻真的被嚇得哆嗦起來。
「上床!」沒耐性的見她動也不動,忍不住又朝她咆哮一聲。
呆愣住的高藝倫,眨了眨充滿困惑的雙眼後,因畏懼於他狂烈的怒氣,不敢再惹火他,遂在他迸射出危險火苗的目光注視下,緩緩爬上床去。
「我……不能在這裡過夜。」躺於舒適豪華大床的她,擔憂得皺著一張俏臉,煩惱明兒一大早,若被下人撞見她睡在他房間裡,那麼到時她的名聲就毀了。
「理由?」繞過床尾的黑青隼,瞇起如鷹隼般凌厲的雙眸看了她一眼,她該不會愚蠢到想摸黑回後則日式建築的客房去吧?
戒備森嚴的黑家有宵禁,一過凌晨十二點,除了巡邏的保全人員,其餘的無論是賓客或是下人,統統一律不准踏出房間半步。同時,過十二點之後除了房間有電力之外,其餘如走廊、庭院,乃至大門的電動門,電力一律全切除。
因此,除非她有良好的方向感,否則她絕對無法在黑暗中走回後側那座日式建築物。畢竟從這到客房處,還有一大段稱得上遠的距離。
「我的聲譽。」雖然她必須遵守承諾,但她也不能不有所顧忌,更何況,她又不是角逐競選他妻子的人選,若是被那一票善妒的女人知道的話,只怕她會見不到明日的夕陽。
「你放心,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踏進我房間半步。」他給予她保證,並在她眼神半信半疑之下,就著和式睡服躺於她身旁。
不習慣與人同床而眠的高藝倫,在他高大身軀躺下來的同時,她渾身緊繃的為之僵。已退到床緣處的她,若不是他堅持她非得睡床不可,否則此刻她是情願睡冰冷的地板,也不要與他睡在一張床上。
聽著身旁傳來均勻、平穩的呼吸聲,她狐疑的側過頭一看,才發覺他已睡著。獨睡習慣了,說真的,要她與人同床而眠,實在是件困難的事,尤其對方又是一個男人時,她更是無法入睡。
看來,今夜她是注定要失眠了。
第四章
「誤會……真的是誤會……」人算不如天算,百口莫辯的高藝倫,這下子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一夜未夜的她,天朦朧亮時,她溜出了黑青隼的房間,本想趁著下人尚未起床工作之際,偷偷回到後側日式建築的客房去,未料,才踏出房間,就不小心被一名經過的中年婦人撞得正著。
面善可親、和藹慈祥的中年婦人,並沒有嚇到驚訝的模樣,反而像是預料中的事般,笑笑的朝她頷首示意後,不發一言的轉身就離去。
中年婦人不正常的反應,正顯示這件事的詭譎。果然,晌午十二點未到,這件事足以毀了她名譽的不光榮醜聞,便像喜事般的在黑家山莊內傳遍了。
而此刻,她昨晚所擔憂煩惱的事,終於發生了。無所事事,到處閒逛的她,被經過複賽篩選出的三名,參與競選黑少夫人寶座的名門千金圍堵住。這其中,還包括了她表姊——元癿癿。
「誤會?!」眥目欲裂具著她的李心蘭,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話,「陳嫂親眼目睹你自黑少爺房裡出來,這事會錯得了嗎?」
陳嫂在黑家的地位,僅次於黑老夫人和黑青隼,身份有著舉足輕重的她,說話原可信度自然是相當的高,更何況,她沒有理由造謠。女孩子家的名譽和清白,在上流階級中,可算得上是項比性命還重要的事。
「說!你偷溜進黑少爺房裡的目的為何?」趾高氣揚指著鼻子質問的柯乃雲,表情淨是輕蔑與鄙視。複賽的結果已出來了,能參與決賽的人選,只有三個人——自己、李心蘭和元癿癿。以女人的眼光來看,平心而論,這高藝倫的確有一張過分姣美的臉蛋,和一副高挑修長的身材,但既然她不在決賽的名單上,她潛入黑少爺的房間為何?莫非想以美色勾引、誘惑他?
瞬間,腦中同時閃過這個可能性非常大的三個女人,怒氣騰騰的臉色遽然丕變,不再憤怒的瞪著她,而是一副欲扒她的皮、非殺了她不可的怨毒、憎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