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跟蠢羊自投羅網,笨得走到獅子面前等著被宰割一樣,企圖逃走,只會落得被吞噬的命運。不過,她懷疑,就算她插翅,恐怕也難飛得出他的手掌心。
目前她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暫時向張著惡魔羽翼,等著她投降的他屈服,然後再找機會消弭他的懷疑,若這個辦法行不通的話,那麼她也只有冒險一逃了。
「降心小姐,請隨我來。」摒退其他目皆盡裂,各個眼神飽含嫉妒、怨恨、憤怒光芒的決賽者,沙瑪帶著她來到一間二十幾坪大的浴室。
得到幽厲的青睞,就得到浴室走一趟,讓五名專門負責梳洗的黑人女僕,從頭到尾徹底的洗滌一番。
衣服迅速的被剝光,五名黑人女僕手腳靈活的為她淨身,董降心感覺好像被人刷下一層皮似的不舒適,實在不敢恭維她們的梳洗功力,彷彿她和她們有仇似的,非但盡責的將她洗滌得非常乾淨,也將她身上難以入鼻的怪味道一併全清除解決掉。
沒料到他會有這一招,她有些慌了,害怕身上自然散發出的體香氣味,會讓他聞出她是誰。
「降心小姐,這是規矩,麻煩你將這碗藥喝下。」沙瑪將從巫婆那端來的藥汁遞給她,語氣是半勒令、半強迫。
「這是什麼?」望著墨黑的藥汁,董降心不想喝的皺著眉頭。
「避孕藥。」沙瑪不隱瞞,坦白的告訴她,「少爺不想要有孩子,任何一個想進少爺寢房的女人,都必須先得服下這碗藥。」
換言之,女人只是幽厲發洩情慾的工具。在男歡女愛的縱慾交易當中,女人對他來說,純粹只有肉體的關係,不可能會有半點情愛的成分在。而避孕藥是為了斷絕往後的麻煩。
董降心覺得諷刺的盯著手中的藥汁,若不是怕會引起沙瑪的疑心,她真的有股衝動規倒掉黑得嗯心的藥汁。
不用問,她也知道這碗藥是誰煮的,準是島上最「厲害」惟一懂得草藥又會醫術的巫婆所煎熬的。
實在不能怪她懷疑巫婆的醫術,也不能怪她不敢喝這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熬成的藥汁,畢竟她已領教過巫婆「高超」的診斷醫術,所以,她不相信這碗藥汁真的有避孕的效果。
再說,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她想不透為什麼避孕一定要喝巫婆所熬的藥汁,難道吞藥丸不行嗎?
且再說,要她喝避孕藥,已經太遲了!她已有一個半月的身孕,早懷了幽厲的孩子。
那一晚,他們沒有做任何的防護措施,原以為她的運氣不會那麼背,誰知老天向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她一次就中了獎,可以說是百份之百,連中統一發票也沒這准的!
她不禁懷疑,這中獎的機率也未免太高了吧!
「降心小姐。」時間不早了,怕少爺等得不耐煩,沙瑪催促著。
聞到有點熟悉的味道,董降心緊皺著眉頭,遲遲就是不喝。
她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她沒有權扼殺他的存在,所以在不知道避孕藥會不會對胎兒有害,或是造成流產的情況下,她不敢冒這個險。
「降心小姐。」少爺已派人來催促,沙瑪要她立刻喝。
就這一次,惟獨這一次,沙瑪不敢肯定端給她的是否真的是避孕藥。
從藥汁的顏色、氣味!她懷疑了,曾經問過負責煎熬藥汁的巫婆,但巫婆卻神秘的對她笑而不答。
如今,看著不知在擔心、害怕什麼,而遲遲不敢喝下藥汁的董降心,一副像要上斷頭台般,臉上完全沒有任何喜悅笑容,頓時沙瑪明白了!
少爺反常又破例要讓渾身有著怪味道的降心小姐進入他的寢房,是因為他發現她極有可能是那個女孩。
若是將所有的疑點全串連在一起,沙瑪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巫婆早已知道降心小姐就是少爺要找的那個女孩,又巫婆也知道降心小姐……懷孕了!否則表情嚴肅到像在瞪人的巫婆,在拿藥給她時怎可能突然間笑得那麼神秘?
如此說來,她的懷疑沒有錯,巫婆端給她的藥絕不是避孕藥,而是安胎藥!
既然巫婆已得知此事,沒道理老夫人會不知道這件事,只是她們默不吭聲,靜觀其變是為了什麼?
少爺鐵定不知道降心小姐已懷有他的孩子,她該告訴他嗎?沙瑪猶豫著。
董降心真的是愈來愈搞不懂「地獄島」的每一個人,盯著陷入沉思的沙瑪,她不明白沙瑪在高興什麼,也不曉得沙瑪為什麼要以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在瞬間由不起眼的石頭,變成了一塊寶石般。
感到莫名其妙的她看著喜悅的沙瑪,在沙瑪逼迫的催促,並在不能不喝的情況下,最終她還是喝下那一碗藥汁。
「這味道……很奇怪。」取過黑人女僕遞來的白絹布,擦拭了下唇角的汁渣,她覺得納悶的嗅著碗內殘留的藥味。
很熟悉的氣味,好像幾個小時之前,她所喝的那一碗治頭暈、頭痛的藥。
「有什麼奇怪的?」不著痕跡的拿過她手中的藥碗,交給等候差遣的黑人女僕後,沙瑪領著她走向幽厲的寢房。
「這碗避孕藥,味道跟我先前喝的那一碗治頭暈、頭痛的藥幾乎一模一樣。」董降心十分的困惑,雖發現疑點,卻又無法肯定。
「中藥苦澀的味道,聞起來本來就差不多,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沙瑪四兩撥千金的一語帶過,暫時消弭她的懷疑。
「沙瑪,我……」一股不安籠罩住心頭,董降心畏怯的停在幽厲的寢房門前,不肯再往前走半步。
「怎麼了?」沙瑪察覺出她的異樣,知道她改變主意想逃,立刻興起戒心。
「我……人不舒服,突然覺得頭暈腦脹……所以……我……」董降心身子僵硬的盯著粗實厚重的門板,反悔的找借口想脫身。
不過,沙瑪不給她機會,無情的一把就將她推進好像惡魔張開的黑色羽翼的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