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琳,我沒有開玩笑,你看我這樣子像在開玩笑嗎?我真的不想和凡妮莎結婚,我是被禁在這兒的,你難道看不出來?」
看他難得的緊張神情,瑪琳仔細地看,才發現房內的四顆白球。「你不想結婚?」
「不想。」
「可是,凡妮莎那麼愛你……」
「結婚是要彼此心有所屬,如果叫你嫁一個不愛的人,你願意嗎?你會快樂嗎?」
「當然不會。」如果不能嫁給沙克,她寧可一輩子不嫁。
「那就是啦!幫我離開這裡,別讓我恨你。」杜青央求著。
「我……你要我怎麼幫你?」
「拿開那白球,我就自由了。」
瑪琳不想這麼做,可是杜青是她朋友,她該相信一個多年的好友,還是個陌生人?
她選擇了前者。
☆ ☆ ☆熱鬧的音樂聲,揭開了婚禮的序幕。
數千朵的鮮花被佈置在伶月殿裡,豪華和氣派完全不輸給當年芷嫣和莫鷹的婚宴。
伶月殿裡擠滿為了一睹這對新人面貌的人潮。
凡妮莎穿著一襲飄逸動人的白長紗,層層的雪紗將她的身子裡得像冬雪一樣潔白,臉上也溢滿幸福的笑容。
她緊張地等待杜青的到來。
太陽升上了高空,數千雙的眼睛直盯著伶月殿的門口。
老爸和老媽去帶杜青,為什麼過了這麼久還沒回來?凡妮莎不安地頻頻望向門口。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風姬和龍胤終於出現了,但卻沒有新郎的蹤影。他們臉上是一致的不安和著急。
「杜青呢?」
他不會在這時刻丟下她的,她白著臉安慰自己。
「他不見了,我們到處找過,就是沒有人見到他,守城的衛兵說,不久前有個人全身包得緊緊地匆匆出城,我們想那個人也許是他。」
「他走了,他真的丟下我了。」
凡妮莎將手上的花束扔開,神情痛苦。
「莎兒——」
她怒吼了一聲。「該死!」
拉起裙擺,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她逕自衝向外頭。
「莎兒,你要去哪兒?」風姬和龍胤跟在他身後,怕會出了什麼事。
「我要去殺了他!」
☆ ☆ ☆「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才剛回去。」
當杜青連滾帶爬地衝進鷹堡,正在花園裡賞花的芷嫣急忙上前問。
「千萬別告訴任何人我在這裡。」
「你殺人啦?」芷嫣不解地問。
「比殺人更糟,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別說我在這兒,哪裡可以躲人?」他四處找著可以躲藏的地方。
但,遠處已傳來一陣憤怒的聲音。
「杜青,你給我出來!」
「她怎麼會這麼快就到?慘了!」他一個轉身一把利刃已從他髮梢飛過,落在石上。「啊——」
他想逃,可是凡妮莎的動作更快,她一個箭步抄到他面前,雙手插腰,惡狠狠地問:「為什麼要把我丟在婚禮上?」
「我早說過不要娶你,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
「我愛你,難道愛一個人有錯?」她到底要說多少次他才會瞭解他們是天生一對。
「我不愛你!這問題我們研究過很多次了。」
「我不在乎!」
「我在乎啊!小姐。」他快被她煩死了。
「一句話,跟不跟我回去結婚?」
「不去,打死我都不回去。」
凡妮莎拿起插在石上的刀子,逼近他。
「你不怕我殺了你?」
杜青這次豁出去了。「要殺就殺,即使你問我十次、千次,我都不會愛你,你為什麼要把自己貶得這麼低,這麼不堪呢?」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要臉,我下賤?硬把自己往你身上推?」她知道他的意思,她只是把它說得更白話。
「是。」他的本意並不是如此殘忍,但,不這麼說,她會放過他嗎?
「啪!」
在一邊的芷嫣氣得聽不下去,忍不住狠狠打了杜青一巴掌。
「芷嫣!?」這是怎麼回事?他撫著臉頰,愣愣地看著芷嫣。
「你怎麼能對一個女孩子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這話多傷人?」
凡妮莎終於見到了她一直想見的人。「你就是芷嫣?你好特別,難怪他的心裡容不下任何人。」
「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杜青他八成是吃錯藥了,才會在這裡瘋言瘋語。」
「我沒有,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他趕忙澄清。
「杜青!」芷嫣又推了他一下。
凡妮莎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絕望像一道深淵吞蝕了她。早知道愛他需要很大的賭注,但她仍願意用生命去賭。
她還是輸了,不但輸得徹底,而且輸得一敗塗地。
她竟然哭不出來,凡妮莎找不到一滴眼淚可以用來安慰自己。
是麻痺了?還是心死了?
「謝謝你,我終於知道『恨之入骨』的感覺了。你放心,當我離開這裡後,你將永遠不會再見到我。」
她慢慢地後退,全身的血液似乎被抽空,冰冷攫住了她。倏地,一股極大的黑暗將她拉住,在她落地之前,一雙強壯的臂膀及時抱住了她。
「杜青,如果她出任何事,你將會遭受到有史以來最大的災厄。」龍胤以天為誓發咒。
一個閃影,他們已消失在視線之外。
他垂下雙肩,內心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
「杜青,你真是可惡!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明明對你用情很深,你還要故意去傷害她。」
「你不瞭解。」面對芷嫣的指責,杜青無心爭辯,現在只想一個人獨處。
「我不瞭解?我是不瞭解她為什麼要那麼傻地愛著一個木頭人!你為什麼不接受她?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對我餘情未了,我才不會相信這種話!我知道你的毛病在哪,是她太像我了,對不對?表面上你想找個和我相似的女人,可是真正遇到了,你潛意識裡卻又害怕會永遠沉迷在擺脫不了我的陰影中。」
「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承認。
「別逃避了,總有一天你會承認我說的話。」
☆ ☆ ☆「她怎麼樣了?」
風姬拿了沾水的白紗在莎兒的頰上擦拭著。「情況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