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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漆黑的大牢裡,熊熊的火焰燃燒著火把。執寧被獨自關在一間牢房裡,她愁眉不展地在裡頭走來走去,這下子,真的是玩完了,那個被她罵得狗血淋頭的男人居然會是可汗,難怪他那時不踉她計較,因為今天他能徹底加倍的把她羞辱回來。
可惡!誰不讓她遇見,偏偏遇著了他;惹怒了他,她所有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她蹲了下來,其他人被帶到裡頭的大牢房裡,也找不到人商量辦法,現在可怎麼辦呢?
愁得在地上畫著圈圈,一雙虎皮大靴步人眼簾,執寧猛然站起身。「是你!」
看看這個人笑得多麼燦爛,最好笑死算了!她氣唬唬地在心裡罵著。
「見了我,你還不跪下。」鐵烈高高在上地責問她。
「可汗。」跪!最好跪死你。
「哼!你終於也落到我手裡了。」他現在可有本錢夠他得意洋洋。
「可汗請恕罪。」
「從來沒有人敢對我不敬,那天你居然那麼羞辱我。」
「是我錯了,請原諒我。」
「要我原諒你,好,就看你怎麼求我。」
執寧相信就算是她跪下來求饒,這個冷酷的男人也不會放了她,但是此刻若不聽從他,只怕他會更加狂怒。
「冒犯可汗,罪該萬死,小女子愚昧,還請可汗仁慈放了我,我當竭盡心力伺候您。」
「伺候我?你以為你認了錯、道了歉,我就會放了你,好讓你繼續來參加比試,像你這種蛇蠍女人我是避之唯恐不及。」
「可汗……」
「你那時候不是挺高傲的嗎?現在要你低躬哈腰的求饒反倒像隻狗來。」
「你——」
若不是為了大局,跟這種不要臉的東西求饒?哼!亡國了又怎樣?好歹她也曾是個公主,肯這樣求全已經很委屈了,他居然還想得寸進尺。
「我怎麼樣?你的生死可是掌握在我手中,只要我一根指頭就能把你們這些人捏死。」
「呸!」執寧對著他那張噁心醜陋的臉吐了一口口水。
空氣中一時瀰漫著陣陣殺氣。
「你——」
「要宰要殺隨便你,你別當我真怕了你那可汗的頭銜,被你抓了又如何?犯不著在這兒耀武揚威,若不是被你關著,我早把你的舌頭割了。」
管他是什麼可汗,她現在像只浴火鳳凰,渾身充滿怒火。
他是來羞辱她的,沒想到,這會兒又被她侮辱了,好大的口氣,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想割了他舌頭,哈哈哈!
鐵烈冷冷地笑了幾聲後停住,眼神是令人膽寒的冰冷。「你不怕死是嗎?」
「死有什麼好怕,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對她來說,什麼都沒了,死又有何懼。
「好,明天上午,你和那些侍衛就一起處斬。」說他心狠手辣,其實不然,他只是冷硬了點,他是個偉大的君王,這地上的一草一木、天上的一禽一獸全屬於他,鐵烈不能允許誰剝奪了他的權利,更不能任人藐視。
他氣得拂袖而去,自尊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處斬!執寧愣坐在地上。
她真的把他逼瘋了……
天呀!她不但害死了自己,也把所有的弟兄給害慘了。
「來人呀,人都到哪兒去了?」她對著牢籠外頭喊著。
「你有什麼事?」獄卒不耐煩地走到她面前。
「我要找可汗,請你幫我去找他。」
「可汗?不行。他已經下了命令,明天巳時一到就將你們處斬,你們最好安靜一點,想要求饒門都沒有。』
「喂,求求你、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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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
穿著粉紅色紗袍的少女急喘著跑進屋裡。
「是你,阿桃兒,你怎麼不在前頭,反倒跑來我這兒了。
「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她好不容易才舉辦了這次選親大會,今天是第一天,怎麼就出事了。
「諾娃凱族的公主被可汗叫人關在大牢裡。」
「哦?這情形你仔細給我說清楚。」
「我也不太清楚,大家都不小的是怎麼回事。」阿桃兒是伊察汗族的公主,也是這次大會新娘的人選之一。
皇太后這次會舉辦比武選親,有一半的原因是來自於她。
自幼,她便暗戀著可汗,所以常藉著探望皇太后的名義進宮來,靠著那張糖似的甜嘴,她完全擄獲了皇太后的心。
她習武多年,所以有很大的自信跟勝算,只要她贏得這次比試,皇后的位子就是她的了。
「烈兒呢?我要親自去問他。」
「可汗他人不在會場上。」
「那我們就到他宮裡去等他。」
「是。』阿桃兒也想知道可汗為什麼要這麼做,只要是關於他的每件事情,倘若關在牢裡的是個男人,被關、被放都與她無關,但那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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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赤在可汗的殿門外等得心急如焚,看到救星,火速迎了上前。
「可汗,你可回來了。」
「什麼事這麼急?」
「你把諾娃凱族公主關進大牢的消息好像傳進了皇太后耳裡。」他守在外頭就是要告訴他這不幸的消息。「是她叫你來找我的?」
「不是,皇太后正在裡頭等你。」
鐵烈才跨進門檻一半,聞畢,立即停下動作。「母后人在裡頭?」
「是。」
好險,差一點就遇上她。「別出聲,若母后問起,就說我還沒回來。」他拔腿想溜,卻被叫住。
「烈兒?」皇太后在裡頭就已經聽到了他的聲音。
「母后。」
「怎麼回來了也不進來,你想去哪兒?」她瞪了術赤這個奴才一眼,術赤嚇得立刻低下頭。
「我……沒有呀,我正要進去。」
「是嗎?那就快點進采。」
「是。」
全部的人都進到裡頭,鐵烈像是接受審判的犯人一樣不自在。
「母后——」
「還需要我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