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萌你別老是為難執寧。」
「人家師姊最疼我了,她才不會介意,是不是,師姊?」
她對著方鈴吐吐舌頭,又翻了翻白眼,一臉古靈精怪。
*** *** ***
「父皇!」
執寧沁著二身冷汗從床上坐起,她撫著胸口,劇烈地喘息,還為夢裡的情景所驚撼。
她看到父皇滿身是血。
這是個很不吉利的矗夢,她怎麼會突然作這種夢?有好久,她都不曾再夢見過他。
也許是太想念他了,她應該找個機會回去看看。
再躺下去,已經了無睡意,執寧乾脆就下了床,然後披了件風衣走到木屋外頭,今夜的風很涼,她一路散步,來到小溪的水源處。
湖上的水月清楚地映著,夜風徐徐拂過她薄衫,執寧朝水裡拋顆石頭,擾亂那一池平靜。
沒用!她根本平靜不下來,整個心亂哄哄的十分不安,如果魚機在這兒,她就可以要魚機回去看看;可是他現在人正在玉雪峰幫師父采雪參,最快應該也要後天才回得來。
很想念父皇。她伏在溪邊的大石頭上,終於忍不住困意而昏昏人睡。
一個黑影在她沉睡後,悄聲接近。
她一出木屋,他幾乎是立即跟著她而采,照平常執寧的功力,應該是一下予就能發現他,但是,今晚她似乎是.有什麼心事,使她遲鈍的忘了警覺。
方鈴望著她熟睡的臉龐,眉頭緊緊擰著,眼角還有未干的淚水,是什麼事惹得她如此傷心?
突然,他意識到這兒就只有他們倆,而他藏匿許久的情意在凝視她嬌容時蠢蠢欲動。他蹲低身子,對這個容貌娟妍、卓爾不群的執寧感到好奇。
怎麼會有這麼特殊的奇女子?不羨榮華,寧可長伴青山。
半年前,她和那只跟屁魚以拜師求教的名義來此習武,除了名字之外,他們不願再多透露些啥,可是從她的衣著、婁態,還有那只魚高傲臭屁的模樣,再笨的人也能猜出他們並不如表面上的簡單。
講到那只惹人厭的魚,方鈴就一肚子悶氣,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且比只粘人的蒼蠅還叫人討厭,要不是看在執寧的面子上,他早把他抓來火烤兩吃了,哪還容得下他日益囂張。
端睨著她,越看越入神,很衝動地舉起手想知道碰觸她是什麼感覺,手在半空抖了三、四刻,終於慢慢地移往那胭脂未施的臉龐。
「你在作啥?我最偉大、可敬的大——師——兄。」簡直是卑鄙、無恥、下三濫!
「綠萌!」
他縮回手,整個人倏地站了起來,面露慌張與心虛。
突然間,方鈴胸前中了一記掌風,魁梧的身子被打向溪中,他慘呼了一聲,聲音消逸在水面。
「師兄!」綠萌也被突發的情形給嚇了一跳。
執寧本來睡得還挺安穩的,結果睡夢中聽到一陣吵雜,迷糊聞醒來,卻發現一個大黑影擋在她身前,出於練武之人的自然反應,什麼也不想便一掌將他打開,出手之後才發現師妹人就站在前頭。
「師兄?綠萌,發生什麼事?」
「快!師兄掉進了溪裡。」綠萌抓著她的手,飛奔到溪邊,在岸上呼喊。「師兄!你在哪兒?」
「他怎麼會掉進去呢?」她還沒意識到,剛才被她打飛的人就是師兄。
「是師姊你把他打落溪裡的呀!」
「我?」
「唉喲,先別管他怎麼掉進去的,現在要緊的是怎麼把他救上來。」
「我下去救他。」執寧丟下話,不出氣秒,一縱跳進溪裡,潛人水中,消失於溪水間。
綠萌在岸上左等右等、站著等、坐著等也不是,掉進了一個還沒出現,另一個又跟著下去,現在可好,兩個人都不見蹤影。
該不會——
該不會兩個都殉……
想到這個可能性很大,綠萌整個人開始著慌。「師兄、師姊,你們到底在哪兒?就算死了,也得讓我見見屍體呀!」「笨蛋!」
她腦袋瓜被人硬生生的從後頭捶了一記。「誰——師兄、師姊!你們沒事!」
執寧和方鈴兩個人渾身狼狽地睇著綠剪。
她用袖子把臉上的淚水抹了抹,哽咽了一聲,跳起來抱住濕答答的他們。「我以為你們——嗚……討厭,你們嚇死我了。」
「別哭了,我們不就在這兒。」執寧溫柔地替她拭去眼淚。
「你們沒事就好。」
「我們命大得很,死不了的。」方鈴很篤定地說道,其實自己心裡明白,剛掉下水的時候,他怕得很,但是這種丟臉的事,還是讓自己知道就好。
「是呀,禍害命總是特別長,像打不死的肄螂,早知道你命這麼『大』,我就叫師姊別下去救你了,我倒很想看看一隻不會游泳的肄螂要怎麼救自己。」
綠萌譏諷地假意附和,死不要臉的東西!她剛才的眼淚真是自流了,落水是這傢伙自作自受,真不該讓師姊去救他。
「綠萌,你說的話太苛刻了。」執寧出聲制止她的言語。
「我才沒有,本來就是他括該;你知道他剛剛——」
話未說完,綠萌的嘴瞬間被方鈴摀住。
「綠萌!」他叫著。
「師兄?」
「我剛剛……我剛剛看你一個人在外頭睡著了,所以想叫醒你回房裡。」他隨口謅了幾句,訕訕笑道。
「真是對不住,你一番好意卻被我打入溪裡……」
「沒關係,天氣熱下去泡池也好。」
『晤……放、放開我!」綠剪乘機咬丁他一口,他才疼得放開丁手。「師姐,師兄他——」
「綠萌!」
方鈴急急地喊著她,很擔心這丫頭會把事情說了出來。
她露出壞壞的笑容,溫吞地說道:「師兄他剛說的都是……真的,師兄對你可是很照顧的。」
「是呀、是呀!」他背上巳經一身冷汗,但還是稂賣力地點頭。
「如果是你,師兄也會這麼做呀!」
「是嗎?」綠萌別有用意地瞪了他一眼。
「當然、當然!」他能說不嗎?他現在可是有小辮子在人家手上,還是老實些、識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