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烈。」
鐵烈在離她三步遠的距離停下來,看著執寧身上穿的紅嫁衣,額上那兩道濃眉緊緊的蹙在一塊。「抓住她。」「嗯!」侍衛聽見命令,迅速地架住她。
「烈兒,你是在幹麼?」他整個人怎麼突然變了,執寧再不久就是他的妻子,他為什麼要抓她?
「你是誰?到這裡來做什麼?」鐵烈看著執寧問。
「我——」
「你怎麼問這些奇怪的問題!她是執寧呀,是要成為你妻子的人,你怎麼忘了?」皇太后急著替她回答。
「你說不出來了?讓我來替你說吧!」他的心好像被冰水淋過,整個寒到極點。「你叫執寧,是被我滅掉的那個宋國的公主,你來大都是為了殺我,我說的對不對?」
不要承認、不要承認!如果她說不,鐵烈會相信她。
他都知道了,執寧看著他緊握拳頭,似乎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對,我是宋國的公主,可是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殺你。」
「什麼!執寧你……」皇太后震驚得聽著她的坦白。
「就是她,她抓走我和士兵們,不要臉!」
尖銳的斥責聲響起,出現在執寧面前的是當初被她擄走的那名公主,她大力地打了執寧一巴掌,她沒有喊疼,因為她心中存著疑問,這些人應該被關在落虎崗上的,可是現在他們卻在這裡,會是魚機放了他們?對,一定是這樣,所以他才會消失了好幾天。
諾娃凱族公主憤怒的又想打她,但手卻被可汗用力抓住。「可汗——」
「帶她到地牢,把她跟其他人區隔開來。屍
「是。」
侍衛粗野地扯動她,發現自己正被帶走,她急慌地叫道;「鐵烈!鐵烈,你聽我說。」
「帶她下去。」她欺騙了他,這是他最痛恨、最無法忍受的事,她卻做了。
「這是真的嗎?剛才你說的一切……」她驚愣,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是真的。」這不是一場夢,也不是一個玩笑,她設計讓他愛上她,再伺機準備殺他,而他陷入了這場詭計,連心都丟了下去,這一跌,摔得他屍骨全無。
「連妲叩見皇太后。」
幸虧她及時阻止了這場婚禮,現在除去了大敵,皇后的位子應該是屬於她的。
「嗯,起來。她是用什麼法子代替你來大都的?」
「皇太后你不知道,她和那些人在落虎崗上做土匪,我們那天行經山下,被她和那些嘍綁到山上,所以她才能冒充我來到大都。」
「原來是這樣。」她以為那個女孩是愛烈兒的,她的神態和言行看起來並不像是假裝的。「經過一番折騰你一定累了,我派婢女帶你下去休息。」
「謝皇太后。」
她臨走前,眼神依戀地在可汗身上流連了一會兒,見他完全沒注意到她,才喪氣地離開。
皇太后眼中的鐵烈是一臉麻木愣然,見到愛子在短短時間裡變成這副德性,她試圖想安慰他。「烈兒,你還好吧?」
「我很好。」他不想讓人瞧出他的脆弱,即使是親娘。
「你相信執寧說她不是來殺你這件事嗎?」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鐵烈!」方鈴此時從外頭趕了進來,他聽說了事情。
「你找我?」
「你把執寧關起來了是不是?」
「是。」
「放了她,她是無辜的。」
「不要替她求饒,背叛我的人,我是不會放過她的,你為什麼替她這麼著急?難道你早知道她是誰?」
「我……算了,老實說,我們是同門師兄妹,第一天回到這裡,她就告訴了我所有的事情。」
「你連著她來騙我?」他當初的預感果然沒錯,他們早就熟識。
「不是這樣的,執寧她雖然跟著兄弟冒充別人來到大都,可是她完全沒有想殺你的意思,她只希望你能夠歸還大宋,讓那些流亡在外的宋國子臣重返家園。」方鈴把他所知道的全說出來,他一定要救出她。
「我不會再相信她的話。」
「你非倌不可,因為她愛你,發現自己愛上你,她非常的痛苦,怕背叛了那些弟兄,怕你知道實情會恨她,這一切,她身不由己。」
「你不用再說,我決定的事是不會改的。」
「鐵烈——」
「是兄弟就別再說。」鐵烈就算相信她無意殺他,但是他也不能原諒她欺騙了他,他的人、他的心、他的感情,一愛人就落得如此淒慘的結果,受傷慘重的他,只想找個地方,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好好大醉一場,好好遺忘她造成的痛楚。
留下方鈴和母后二人,他愴然地離開。
「母后,請你救救執寧。」方鈴改變了策略,希冀皇太后幫忙。
「我不能,她想殺烈兒。」
「她愛他呀,她怎麼可能會想殺他,這麼多無了,她若是想殺他,早就出手了,請你去地牢裡見她,聽她的解釋。」「這……」
「求求你,為了她也為了鐵烈,你不會希望見到鐵烈痛苦一輩子的。」
「好吧,我會去見她的。」
如果這真的能救烈兒,她會去試試。
*** *** ***
她蜷縮在地牢的角落,心那兒不斷傳來陣陣的刺痛,輕一點還好,重一點的時候,好像心要被撕裂成兩半那麼痛。
是鐵烈,他一定非常痛苦,所以她才會有這種感覺。
鐵烈、鐵烈、鐵烈……
你聽得見我在叫你嗎?她不斷默喊著這個名字,祈求他來。
牢裡放著一碗冷掉發酸的飯萊,兩天來,她沒有任何的食慾,任獄卒送來的食物這麼放在那兒,看也不看。
執寧聽見牢鎖被打開的聲音,她期望地看去,可是,見到的卻是——札薩!
「沒想到是我吧?」札薩戲謔地說道。
「你來這裡做什麼?是鐵烈要你來的嗎?」絕望中,她尋找著一線生機,相信鐵烈氣過之後,會聽她解釋。
「是啊,他叫我來找你,你快點跟我走吧!」
「好。」她踉蹌地站了起來,身子卻又跌坐下去,空丁兩天的肚子和身體,禁不起她的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