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陌生人一臉理所當然,驕傲的像只公雞。
「你使詐。」「前」衛冕者不甘落敗,喊了起來。
「喂!指控人要有證據,我什麼時候使詐了?」
「有,你對她笑。」他指著席惜,氣得一張老臉通紅。
「什麼時候法律規定比腕力時不准對朋友笑的?願賭服輸,連這個都拿來當借口,那該不會別人穿的衣服顏色不是你喜歡的,你也要怪別人吧?」陌生人犀利的頂了回去。
旁觀眾人聞言,全都哈哈大笑起來,落敗者漲紅了臉,卻又無法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端著戰利品瀟灑的走開。
「你真詐。」走遠後,席惜指控的看著他,眼裡卻滿是笑意。
他可不認同的反駁道:「這叫機智。」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機智。」席惜啜了口檸檬汁,贏來的戰利品喝起來感覺特別甘甜美味,「那還是詐。」「別忘了,你現在喝的是我使詐贏來的。」他說,順手取走了她手上的檸檬汁,與長島冰茶並放到吧檯上。「來吧!瘋狂之旅還沒結束。」他再度拉起她的手,往另一個目標邁去。
席惜發誓,那絕對是最瘋狂的主意,他居然拉著她又回到了舞池,而且在熱情的探戈樂聲中,大跳起——兔子舞?!
那簡直是瘋狂絕倫!
全場熱舞中的人全都停了下來,像看著瘋子般的盯著他倆。
席惜尷尬得要死,拚命的對他說:「喂,不要啦!這樣好丟人。」
「怕什麼。」他肆無忌憚的強壓著她的肩,不容她脫身而逃。
不知道是不是陌生人理所當然的態度感染了別人,還是大家都覺得聖誕夜本就該徹底瘋狂,沒多久,便有人加人他們。
先是一個、兩個,不一會兒,舞池裡已經繞了一大圈的兔子,播音室也識相的播上輕快的舞曲。
有誰看過埃及艷後、維納斯、貓王、梁祝……大跳兔子舞的?恐怕沒有吧一群奇裝異服、精心打扮的人們就在舞池內又叫又跳,笑聲逸滿了整間PUB.兔子隊伍愈接愈長,有人覺得累贅,索性另組了一隊兔子,兩隊兔子一邊跳著,一邊玩起互相逐的遊戲,看哪一隊先把對方的隊伍撞散,哪一隊便獲勝,讓氣氛笑鬧到最高點。
這大概是席惜這輩子笑得最徹底、最痛快的一夜,陌生人帶著她做出了許多她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們在PUB 裡頭四處作怪,拿香擯噴情話綿綿中的情侶,和人划拳拚酒,把整個PBU 弄得亂成一團,其他的客人也不甘寂寞,開始造反,最後,連Mike都保不住他們,只好把他們這兩個始作俑者請了出去。
街道上,席惜笑彎了腰,嚷著:「這太痛快了,我以前從來沒做過這種事。」「管他,人偶爾就是該發洩發洩,反正大家都戴面具,誰也不認識誰。」他狂妄依舊。
「說得也是。」席惜笑了老半天,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不過,Mike肯定會被他的老闆刮的很慘。」
「你認識酒保?」
「他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帶來這裡的。」
「那你的朋友肯定會被埋怨死。」
「我想也是。」不過,今晚她實在太快樂了,無暇煩惱這個問題。「對了,我們也算共患難了一個晚上,一起造反、一起被趕,可是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長得怎麼樣?」
「你想知道我的長相、我的名字?」面具下的眼眸一閃。
席惜想了下,而後搖了搖頭,又道:「不,我不想。今天晚上我們都吐露給對方太多的心事了,我不確定以後再見到你我會不會尷尬,所以還是不知道比較好,不過,我一定會記得,曾有一年的聖誕夜,有一位陌生人陪我度過一個瘋狂快樂的夜晚。」
「陌生人?」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滿。
「對!就是陌生人。」她笑著連連點頭,「以後就算我們在街上不期而遇,我們也認不出彼此,這樣不是很好嗎?少掉曾被窺視過心事的尷尬,距離讓回憶變得更美啊!」
「說得也是。」他摸摸下巴。「或許在你的面具底下,有一個歪鼻子,血盆大口,我看還是不知道你的長相比較好,破壞回憶也就算了,要是作惡夢就太划不來了。」
這男人,嘴巴真夠毒的!
席惜氣得瞪了他一眼,「我還怕你長相嚇人呢!」
「或許喔!」
「也許在你的面具底下,根本就沒有鼻子,她也開始發揮想像力。」你的眉也只有一邊,嘴巴還歪到耳朵,而且……「她神秘的壓低聲音,」你的額頭上還多了一隻眼睛。「「敢情你把我當成怪物了?」他不悅的拉一下嘴角,眼中卻洩出不可能錯認的笑意。
「沒錯!」她得意洋洋的宣佈。
「那我更要讓你看看我的尊容,把你嚇的半死,讓你每天晚上都作惡夢。」他作狀要掀開面具。
「我才不看。」席惜忙摀住臉,撒腿便往後跑。
他追了過去,一路上,笑聲跟隨著風,成串成串的灑了下來,讓歡樂取代了街道上原先的寂靜。
席惜感覺到,在和韓向陽的那場戀愛中,她所失落的灑脫、快樂,都在這場笑鬧中又回到她的體內,她彷彿再次活了過來似的,天氣雖然很冷,但,他們兩人的心都是熱熱的。
第七章
迎面一陣冷風吹來,將寒意吹進她的骨子裡她縮了縮脖子,有些畏寒。
「來吧!」他對她張開了手臂。
席惜怔了下。
「喂!我可是給你面子。」他倔傲的看著她。
席惜轉念一想,和今晚的瘋狂比起來,一個擁抱又算什麼?反正他們日後相逢亦不識,那又有何不可?於是,她順從的跳進他懷裡,讓他用他的大衣牢牢的把她圈進懷中。
他的胸膛說不上寬闊,卻結實溫暖,她將臉靠在他的胸口上,突然笑了起來。「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