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駘突然覺得這場面有點好笑。
他跟寶兒躺在床上,而四周圍站著這麼多人,感覺起來好像是在什麼抓奸的現場——而他及寶兒就好像正是那對姦夫淫婦呢!
不過房內已騷動成這樣,寶兒還真能睡,居然都沒醒來。
齊駘正想著,元寶兒便心有靈犀的蠕動了下,房內光亮如白晝的火把讓她皺起眉頭喃喃的直抱怨,「咦,天亮了嗎?怎麼才剛睡著天就亮了,我還想再睡呢!」
「砰!」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一隻黑豹——全都不支的摔倒在地。
而齊駘則是咧開嘴笑了。
這就是他的寶兒,單純、沒神經得直叫人疼進心坎去了!
☆ ☆ ☆
廳內兩方人馬正彼此對峙著。
楊裫率領著眾多護院守在齊駘身後,東日等四人則在與齊駘同桌而坐,同時回以楊裫他們十分不友善的眼光,倒是引起爭執的主角兒表現得像是一切與她無關的樣子。
「還想睡嗎?再睡一下好了。」齊駘將元寶兒摟坐在自個兒腿上,看她仍舊睡眠惺忪的模樣,柔聲建議道。
此時大夥兒已由齊駘的房間全移至大廳裡,而元寶兒也在齊駘的叫喚下醒了過來,看見久未見面的親人讓她頗為開心,便堅持跟著一塊過來「討論」。
至於要討論什麼,她自是完全不知情。
「不,師兄他們難得來,我怎能還睡著。」她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
她的說法好像她本來就住在這兒,而她的師兄們只是來探望她罷了!齊駘滿足於她語氣中的那份歸屬感。
「待會兒想睡就睡,千萬別勉強。」他笑得好不開心。
「嗯。」她柔順的回答。這些日子來她已十分習慣這種姿態,所以即使面對的是她的師兄們,也不會覺得有何不妥。
不過眼下可有人看不過去了。
「喂喂喂,咱們寶兒可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家,你的手腳放乾淨點。」北辰首先發難。他愈看齊駘就愈覺得礙眼,恨不得砍下他那雙賊手來。
「我不只動手動腳,而且還要動口。」齊駘挑釁的輕啄了下元寶兒的櫻唇。
他就是要藉此機會宣示寶兒已經屬於他的,其他的人誰也別妄想。
「可惡!」北辰一拍桌子便站起身,楊裫見狀也踏前一步,雙方的視線在半空中迸出四射的火花。
「小師兄,你聲音小一點,現在還是深夜呢,這麼大聲會吵到別人的。」元寶兒不悅的朝他皺眉。
「是,對不起。」北辰頓時洩氣的坐了回去。
咦,沒想到寶兒對她這些師兄們還真有一套嘛!齊駘讚道。
「我想大家就平心靜氣的好好談談吧。」他微笑的開口,不意外有四道目光直射向他。
「嗯,那你們先彼此介紹一下吧。」元寶兒打了個呵欠建議。
「齊駘。」為了給她一個面子,齊駘率先報出名字。不過他們既然都能找來這裡,肯定對他已經有了粗淺的瞭解。
「東日。」
「西月。」
「南星。」
「北辰。」
當他們個個報完姓名後,齊駘和楊裫心中不由得大驚。
日月星辰!江湖上極負盛名的四大殺手!
他們四人可說是殺手中的殺手,從出道至今從沒失手過,不過雖然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可有關他們的一切卻完全是個謎,誰也不知他們的來歷為何,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碰上,而且還會數到齊,在場的人可真是三生有幸。
寶兒的師兄們竟然是如此的大人物,實在是無法想像!齊駘看了懷中的元寶兒一眼,仍是無法相信這個擺在眼前的事實。
「寶兒說你們是殺豬的。」他淡淡的道。
「那是師父告訴她的。」東日回答。要是她知道他們是以殺人為業的話,肯定會氣得不理他們,即使他們所殺的全是些該死的人也一樣。
「哎呀,都差不多啦!」南星無所謂的揮揮手。
他們所殺的皆是些無惡不做之徒,那些人的行徑根本連畜牲也不如,將他們比作豬還太抬舉了呢!
再說殺人跟殺豬不都是一樣拿得到錢嗎?只要有錢賺,什麼工作都一樣!
「他們不是殺豬的是幹什麼的?」元寶兒疑惑的問。師父明明是這樣告訴她的。
「我們當然是殺豬的啊!」北辰深恐她不相信,連忙說道:「我們所殺的豬有很多種,有肥的、有瘦的、有美的、有醜的,不過這些豬都是做了壞事的豬,所以才會遭到被人屠宰的命運。」
在場一些得知內情的人忍不住乾嘔起來。
把殺人比成是殺豬,這事兒也只有他們四個人說得出口。
「好了,不多說廢話,咱們該來談談正事。」西月轉移話題說道。
「正事?什麼正事?」元寶兒依舊搞不清楚狀況。
怎麼齊駘和師兄們的臉色都這麼凝重,發生什麼事了?她來回看著他們。
「我要娶寶兒。」齊駘再度陳述自己的堅持。
「免談。」一句異口同聲的回答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可由不得你們,只要寶兒她答應便成。」齊駘根本沒把他們的反對放在眼裡。
他會徵求他們的意見不過是看在寶兒被他們呵護了十多年的份上,他所給予的一點點的謝意罷了,不管他們贊不贊成,他是娶定了寶兒。
「寶兒,你真的願意嫁他嗎?」南星急急忙忙的問。
「當然願意啊!」齊駘說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一輩子都在一起,她怎會不願意。
「你的家人願意接受寶兒?」東日冷靜的問。
並非他要貶低寶兒,雖然寶兒從小就沒爹沒娘,但他們也把她教成不輸一般大家閨秀,可齊家畢竟是家大業大,又是頗有名望的家族,真有可能接受像寶兒這種毫無家世的人嗎?
「只要我肯娶,我爹娘就會高興得跳起來。」齊駘明白他心中所想,很誠懇的回答他。「你們別嫌棄我這張臉便成。」
「我們沒那麼膚淺。」西月道。干殺手這行早已讓他們洞悉人性,再醜陋的事情也見過,怎可能因外在的皮相就來判斷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