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不行!我必須去醫院。穆風,你帶我去好不好?我求求你,我必須去看她……」吳倩玫擔憂地請求,壓根兒忘記吳敬忠的存在和她要跟穆風算「吻」帳的「代志」了。
「當然,我們一起走吧!」穆風點點頭,握住她的手就往大門方向走去。可憐的吳敬忠,在眼睛裡只有彼此的兩人世界中,殘忍地被摒棄在外,無疑被視做一個隱形透明物體。這像話嗎?有沒有搞錯?當然,他不甘遭到被遺忘的待遇,亦快步尾隨兩人身後——隱形透明物體閃—邊涼快去,「菲力浦」才是他的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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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關月鼓著腮幫子,郁卒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直瞪著白色天花板,臉色更是比「米田共」有過之而無不及。從她被輸血到送進醫院的頭等病房觀察病情,她的父母淨顧著和鍾家的大家長和大家長夫人提前談論她與鍾奕麟的婚事;而鍾奕麟將她送到醫院之後,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這還有天理嗎?雖然她只是皮肉之傷,好歹也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這事姑且不提,他竟然將她送進她最害怕、最恐懼的地方,還不曉得要陪陪她……可惡!還說什麼他愛她?分明是花言巧語、虛情假意,他——可惡透頂!
「既然如此,等我們選定一個黃道吉日,就將令千金迎娶進門。」方潔喜悅的聲音清晰地傳進秦關月的耳裡,這話在秦關月聽來,卻顯得異常刺耳。
「那就勞您費心了!」花飄香含笑點頭。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算是親家了,若嚴格說起來,小月還是鍾家的救命恩人呢!唉!我們鍾家三代單傳,假如麟兒有個三長兩短……」方潔無法想像地長歎一口氣——那鍾家豈不絕後?秦家雖無顯赫的家世,不過那從不是她在意的,只要鍾奕麟喜歡,她絕對支持他的決定;當然,有泰半的原因得歸功於他的坦白——對於「曾孫」一事,純粹是為了應付鍾毅根深柢固的觀念,倒也情有可原,現在又加上秦關月捨命相救,因此對於鍾、秦兩家的婚事,她更是舉雙手、雙腳地贊成。
鍾毅板著一張臉保持沉默;若非親愛的老婆以離婚相逼,他怎會有口不能言?儘管秦關月救了鍾奕麟一命,但他仍不能原諒她威脅鍾家的事實。哼!這麼容易就讓她稱心如意地嫁進鍾家,坐享那榮華富貴,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
「我不嫁,我不嫁……」秦關月愈想愈嘔,遂扯開喉嚨大喊。這沒良心的鍾奕麟,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醫院不管,他根本就是不愛她嘛!卻害她悄悄地愛上他……
談論中的四人,對秦關月的歇斯底里置若妄聞;事實上,這樁婚姻的決定大權皆由雙方的老婆大人攜手敲定,其他人根本無插手的分。至於鍾毅非常想支持秦關月——哼!但大局已定還來這一套,想裝給誰看?而秦天野則是萬般同情與不忍,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況且,鍾奕麟無論是外貌、學識,均是難得一見的人物,小月嫁給他,實在是高攀了!
「我不嫁……」嘶吼了半天卻沒人理她,秦關月的不滿更是達到頂點;早先想認命地嫁給鍾奕麟的想法,如今已被完全推翻,現在,她決定寧死不屈,抵死不從。
就在此時,頭等病房的門被人由外往內推開,鍾奕麟的出現令秦關月的嘶吼戛然而止。剎那間,不滿的情緒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犀利的眼眸盯著她,彷彿在指責她,莫名其妙的她居然也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哪按呢?
「奕麟,這裡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們打算去喝杯咖啡。」方潔優雅地站起身。瞧秦關月的表現,鍾奕麟還須下點苦功。唉!愛情這玩意,誰愛誰多—點,誰就得吃苦。看情形,這吃苦的人非她的寶貝孫子莫屬了!單憑他急著將秦關月冠上鍾太大的頭銜就足以瞭解;但畢竟秦關月實在太年輕、太美麗,思想又太簡單,難怪鍾奕麟對她一見鍾情、二見深情,合該兩人有緣分,否則他們倆的生活環境根本毫無交集可言,又何來今日的婚姻?
「好的,奶奶。」鍾奕麟自然明白方潔的用意;從四人的表情可知他的身份已有所改變,換言之,秦關月已經成為他的所有物——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他的女人。
當病房內走得只剩下秦關月和鍾奕麟時,秦關月悶悶地注視著他沉默又毫無表情的臉龐,完全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心裡的真正想法;陰陽怪氣的模樣使她火大,原先的不滿又—點—滴地回到體內。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她生氣地吼道。
「為什麼不想看見我?」鍾奕麟絲毫不以為忤地問。他對她怒焰高張時依然如此美麗的容顏為之傾倒。哈哈!再也無人能夠把她從他身邊搶走了!
「因為我討厭你!」秦關月火大地瞪著他。
「為什麼討厭我?」鍾奕麟不怒反笑地走到病床旁邊近看她,更覺得她清新脫俗、典雅細緻,美麗得不可方物;如此絕美的臉孔,他居然會被她女扮男裝蒙騙過去,那些日子的眼拙,還讓他非常痛苦,生理與心理的煎熬實非筆墨所能形容。如今總算撥開雲霧見青天,並且覓得良緣,實在可喜可賀!
「討厭就是討厭,還有什麼為什麼!」秦關月杏眼圓睜、兩手叉腰,氣得不得了!老是問為什麼,煩不煩哪?特別是那笑容,好像事不關己似的,無疑讓她火上添油——笑啥?牙齒白呀!
「討厭一個人,一定有理由,我當然要請問你為什麼討厭我,是因為我長得醜?還是我不夠富有?或者是我哪裡得罪你……」鍾奕麟坐在床沿,微笑地凝望著她。
「你是個大騙子!」秦關月火大地打斷他的話。他的舉例說明益加使她一個頭兩個大,怎麼討厭人還有這麼多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