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數番雲雨,藥效逐漸退去的商芷欣,在極度不適的酸痛中緩緩清醒。待視線觸及裸露的男性胸膛和赤裸地趴在男人身上的自己時,宛若青天霹靂,整個人如被火燒著般的爬離駕駛座,並火速穿好衣物。此刻,一具染有血跡的行動電話映入眼簾,商芷欣忙不迭地側轉過頭,卻赫然發覺那男子整臉都是已乾涸的血漬。恍恍惚惚中,她似乎有拿某物狠狠地敲擊……天呀!她該不會把這男人給……姦殺了吧?
此一認知,令商芷欣頓覺腦袋一片空白,「逃」的想法竄上心頭,本能地打開車門拔腿就跑。由於她心慌得只想盡速逃離現場,因此未發現這輛車是她所熟悉的林肯轎車。
轎車的關門聲驚醒了因過度運動而沉睡的林進安。當車窗外那跑得飛快的背影映入眼簾時,下意識地,他準備打開車門就追;待發現自己未著寸縷,他唯有打消念頭,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在視線中,無奈地尋找自己的衣物。商芷欣!他愈不想與她有所牽扯,卻偏偏愈無法避免地和她接觸。如今……看來他只有認命地接受這個事實,反正小傢伙非常喜歡她,而他……至少並不討厭她。
林進安微歎一口氣地抬起頭,視線迎上照後鏡中所呈現的面容。My God!他的臉上怎麼都是血?看來,商芷欣是被他這副尊容給嚇得逃之夭夭。唉!幸好這裡離她家並不遠,不過他現在得先回家一趟才行,因為他的衣服已皺得無法見人,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做過啥事;雖說他一開始是被強暴的受害者,但那也僅僅是一開始。唉!男人哪!那話兒脆弱得根本無法抗拒誘惑與逃逗;當然,他若沒被敲昏過去,事情或許就完全不一樣。現在,他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 ※ ※
「什麼!?你殺了人?還強暴人?」楚意涵難以置信地盯著一臉灰白的商芷欣。當她一接到商芷欣的電話,就急忙向老姊請假奔回家中,並把等候多時卻臉色發青、一身狼狽的她給帶回臥房。如今,尚來不及查問她辭職的原因,即被她所宣佈的消息給震懾住。
商芷欣罪惡深重地點點頭。事實上,在她跑離犯案現場時,她才突然想到那被她打得頭破血流的男子或許尚未死亡,不想回頭……最後僅只是打電話通知醫院。此刻,真不知他是生是死?但話說回來,她明明是在懷春茶坊裡和凌文生泡茶,怎麼會變成全身赤裸地在一輛轎車的駕駛座裡?她努力地想喚起記憶,無奈腦袋卻一片空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芷欣,你……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楚意涵無法接受地問道。一個處女去強暴男人……這點她能「勉強」接受,因為商芷欣原本就打算找個男人「破功」,但殺人……這怎麼可能?
「意涵,我看我還是去警察局自首好了。」商芷欣沉重地說。犯了罪理應接受法律的制裁,而那男人……此刻回想起來,她竟有種面熟的感覺。呀!他該不會就是凌文生?想她最後的記憶就是跟他在一起,而且當時她逃離轎車的位置亦在她回家的道路上……嗯!那男人九成九是凌文生沒錯。但她為什麼會想殺他還強暴他?她明明是在茶坊和他泡茶、聊天哪!
「自首?不行!事情還沒弄清楚,那男人到底有沒有死也不曉得,你幹嘛急著去自首?」楚意涵不以為然地反對,因為,她總覺得此事大有蹊蹺。商芷欣在茶坊喝茶到轎車裡的這一段時間竟毫無記憶,難道是她所喝的茶有問題?懷春茶坊的老闆是此地公認的大好人之一,照理說,茶水應該是沒有問題……莫非是那凌文生暗中動了手腳?他若真動了手腳,又怎麼會把車停在商芷欣回家的路上而非賓館呢?這點姑且別論,商芷欣的強暴應正合他意,但他又為什麼掙扎反抗呢?簡直說不過去嘛!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但是……」
「芷欣,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楚意涵愈想疑點愈多。但若想瞭解這整件事的真實過程,恐怕只有那生死未卜的受害人最清楚;當然,她敢肯定商芷欣絕對是被人下了藥,否則她好端端的,怎麼會毫無記憶?還強暴人呢?
「是很奇怪,可是我--」
「別可是了,你趕快打電話去那家醫院問,看看他究竟死了沒有。」楚意涵猛然打斷商芷欣的話並催促著。畢竟這事情的過程,還沒有殺死人來得重要,而強暴……說真格的,應屬女人較吃虧吧!
「哦!」商芷欣拿起電話撥號,待電話接通,便直接詢問,而所得的結果令她相當納悶。說了聲「謝謝」之後,她若有所思地掛上電話。
「怎麼樣?他死了沒有?」楚意涵焦急地問。
「我不知道。」商芷欣茫然地搖搖頭。
「你怎麼會不知道?哎呀!醫院那邊究竟跟你說了什麼?你快說呀!」楚意涵氣急敗壞地追問。人命關天,她可不願意自己的好朋友去蹲苦窯。
「意涵,你別急嘛!我說就是了。」商芷欣忙安撫她。說實在話,在聽到醫院的回答後,她的思緒益加紊亂,但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卻緩緩平靜下來。
「那你快說呀!」楚意涵心急如焚地猛翻白眼。唉!皇帝不急,倒急死太監!瞧,她擔心死了那男子送醫後的結果,而商芷欣反倒一副悠哉的神情。嘖!她這是為誰操心為誰煩喲!
「他們說救護車抵達現場時,壓根兒沒有看到傷患,害他們白跑一趟。」商芷欣困惑地說明。她走了將近十幾分鐘的路程,才有一家商店願意借電話給她;若那男子自行清醒,除非他家亦和她屬同一方向,否則他回市區,絕對會經過這家商店哪!雖說她「落跑」時沒注意看他的轎車型式,但在商店門口站了近三十分鐘,卻未見那輛轎車從她眼前經過,所以那男子應該是仍「昏」在失事現場,可是……現在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難道他真的就住在她家附近?但先前在茶坊聊天時,凌文生表示他並非住在澄清湖附近……那男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