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尼趕緊抱起張彩馨,施展法術回到舢板船上。他愈想愈不對勁,那傢伙的穿著和手法很像冥界的使者,但牽魂一向是由冷風所執行,可那傢伙卻不是冷風。
「她沒事吧?」夏思凡蹙眉地接過張彩馨,即探向她的脈搏,脈相雖亂卻無生命之虞,但湯尼沉重的表情分明有異。
「沒事!不過屬下在海中擊退一名企圖攝走王子妃魂魄的男子。」湯尼困惑地一五一十報告。
「什麼!?」夏思凡聞言一呆,隨即望向大吐不止的羅克。「羅克,那男鬼不是被你收伏了嗎?」
「是的,殿下!」羅克虛弱地回答。活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嘔吐;而這一吐,彷彿連肝肺都吐得精光。想他一個頂天立地鐵錚錚的硬漢,卻輸給這翻來覆去的海水。完了!他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
「奇怪……莫非……」夏思凡狐疑地注視著昏過去的張彩馨,輕輕地朝她蒼白的臉龐吁出一口氣,只見吁出的氣拂過張彩馨的臉龐時,一抹黑氣條然浮現於她額頭上。他不禁心頭一征!這……怎麼可能?張彩馨居然是個短命之人,且死期不會超過一個星期……「殿下,她……」湯尼和羅克見狀不禁一某,難道那男子……「看來那想牽她魂的男子,是由冥界而來的。」夏思凡臉色沉重地說。
「但他不是冷風,屬下看得非常明白。」湯尼急切地解釋。
「他是不是冷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來執行勤務的。」夏思凡蹙眉道。
「殿下,那她……」湯尼擔憂地瞟向張彩馨。經過昨夜,夏思凡豈會眼睜睜地任她死去?但若插手,蛇冥兩界的情誼又將置於何地?
「湯尼,你擊退那冥界特使,他可曾看見你的臉?」夏思凡若有所思的詢問。
張彩馨是他的女人,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起奪走她的生命,看來他必須想個法子,既不得罪冥界、又能抱得佳人歸。
「沒有。屬下因一時情急,所以從背後出手。」湯尼略感羞慚地說。須知,趁人不備乃是小人行為,這風聲若是傳揚出去,倘堂堂蛇界大侍衛豈非顏面盡失?
「嗯!我們先回飯店吧!」夏思凡有所領悟地說:「船家,麻煩你再開回對岸。」
「喔!好!」船一靠岸,船家正不耐煩地想催促四人下船,但一聽到夏思凡的話,赫然眉開眼笑地發動引擎。
「殿下!不下船嗎?」羅克聞言悚然一驚,臉色更見蒼白地詢問。好不容易抵達旗津,竟馬上又要折返,他已吐得快虛脫啦!
「先回去商量對策!」夏思凡緩緩道,然後陷入沉思中……見他這種模樣,羅克只得閉上嘴運功,但卻是無效用矣!他可憐的腸胃哦!
另一方面,那被湯尼擊暈過去的可憐男子,正如夏思凡所言,乃冥界四大特使敬陪末座的狂電是也。他昏迷約十五分鐘方才悠然醒轉,而綠藍的海底哪還有張彩馨的蹤影?
錯過時辰,而在昏迷的這一段時間,全身又慘遭蝦、蟹、魚群攻擊,肌膚已呈潰爛狀,狂電不得不趕回冥界負罪療傷。唉!他也大倒霉了!由於冷風不知何故被火奴魯魯將軍給關在禁區一日,所以冷風的職務暫由他代理;孰料,這第一件case就搞砸了,還弄得滿身是傷,更糟的是——他運暗算他的人長得是啥模樣都不清楚,日後可怎麼報仇呀?
誠惶誠恐地走進銷魂殿大堂,一迎上火奴魯魯嚴肅又森冷的表情,一顆心霎時涼了半截。完了完了!將軍的心情又是極度欠佳,他要倒大楣了!
「狂電,你怎麼搞成這樣?張彩馨的魂魄呢?」端坐在大堂的大奴魯魯在看見狠狠不堪的狂電負傷走進大堂時,狐疑地問道。
「報告將軍,屬下遭到一來路不明男子攻擊,張彩馨的魂魄八成是被那男子給搶走了。」狂電無奈地陳述。
「八成?意思就是說——你也不確定張彩馨的魂魄是否為那男子給搶去?」火奴魯魯濃眉一揚冷聲道。
「是的,將軍!」狂電硬著頭皮說。在火奴魯魯面前唯有兩種答案選擇——」
yes或no,特別是他心情欠佳時,任何理由一概不受理,因為愈解釋會愈糟。
「飯桶!連引領魂魄這等小事都辦不成,還被來路不明的人打成這副德性,你簡直丟盡冥界的臉!此事若被撒旦王知曉,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火奴魯魯玉責道。近年來死之領域的績效遠遜於生之領域,儘管他和陶爾已盡釋前嫌,但在工作方面,兩人可是互不相讓;眼看年關將至,吊領魂魄卻是頻出狀況,哼!這怎麼可以?
「屬下該死!請將軍恕罪!」狂電忙單膝跪地道。
「哼!那來路不明之人,你可曾看見他的容貌?」壓抑住滿腔怒火,火奴魯魯沉聲詢問。是誰如此膽大包天,連冥界特使都敢「K」,有沒有搞錯?
「將軍恕罪,他是從屬下背後突擊,所以……」狂電汗顏地囁嚅道。身為冥界四大特使之一,這個觔斗可是栽大了!若對方存心置他於死地,他焉有命在?話說回來,他倒希望他一刀殺了他算了,唉!他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飯桶!你可真是替鎖魂殿大大地丟臉,哼!」火奴魯魯氣得說不出話來。此事若傳揚出去,銷魂殿之英名將毀於一旦,他非把那傢伙給抓起來,一雪今日恥辱!
「屬下該死……」
「好了好了。」火奴魯魯火大地揮揮手,並伸指一算。「狂電,那傢伙暫且擱置一旁。張彩馨的魂魄非得在她應死亡時間一天內給引領回來,否則就得等到明年,冥界一日等於凡界七天,你必須在七天內伺機將她的魂魄給帶回銷魂殿。」
「是的,將軍!」狂電點點頭並站起身。
「偌!把這藥丸給吞下去,傷成這副模樣能見人嗎?」火奴魯魯將藥丸用手指輕輕一彈,狂電穩穩接住並送進嘴裡,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在大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