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若梅,這難道錯了嗎?」對他的明知故問,夏若蘭更加光火的直視他。原有的愧疚感因他的問話而消失無蹤,哼,他以為他是誰呀,想支配她的生活?
「我沒說有錯啊。」陳宇揚吊兒郎當的給她一個迷死人的笑。
「那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夏若蘭氣悶的嘟嘴質問。雖然他的回答是Yes,可眼神中顯現的卻是No,他分明就是對她的舉動相當不以為然卻口是心非。
「你說呢?」陳宇揚還是一臉的笑。其實他心裡很想訓斥她一頓。
「我說?好,那你現在在這裡做什麼?你的工作呢?」夏若蘭半怒半喜的問道。
「你是去找若梅,那我當然是來找老婆的啊。」陳宇揚很認命的回答,一副「我實在沒辦法一個人過日子」的表情。
「老婆?」夏若蘭一呆,隨即啐道,「誰是你老婆啊,不要臉。」其實內心是心花朵朵開。
「我說的是實話,哪裡不要臉了?除非你想食言,老婆喔。」陳宇揚邪邪的用手輕捏她粉嫩嫩的臉頰,而她非但如他預期中的迅速轉過頭來望著他,還羞紅了臉,他不禁滿意的俯下頭去。
「先生,Sorry,這是你們的餐飲。」推著餐盤車的空中小姐在發現到兩人「輔導級」的動作後,緋紅著臉開口。
「謝謝。」完全不在乎的,陳宇揚接過空中小姐遞過來的餐盤,並體貼的為已羞得低下臉的夏若蘭服務。看來她是覺得「這樣子」很丟臉,但他哪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呢?而待會……她想必又有得吵咧。
「陳宇揚!」空中小姐一走,夏若蘭立刻發飆。這個色狼,想親她也得看場合嘛。更可惡的是她還在生他的氣耶,可見他對她的生氣完全不以為意,這該死的混蛋,他似乎專喜歡害她出醜,偏偏她卻愛上他!
「蘭兒,我肚子餓了嘛。」果然!
「你——」夏若蘭氣結的說不出話來。他肚子餓跟親吻她扯得上什麼關聯?偏偏她竟然不忍心讓他餓著肚子。唉,算了,算了。
於是,兩人專心吃完眼前的食物,陳宇揚隨即閉上眼睛呼呼大睡。因為在決定要陪她前往大陸之前,他那些沒心少肺的下屬兼好友全卯起來壓搾他的腦力,而他不時還得抽出時間來強迫她和他約會,順便還做些花費體力與精力的愉悅事情,故這幾天他根本沒好好睡過。甚至還身心腦懼疲,所以嘍,逮到機會他當然得睡他個夠。養精蓄銳呀!
「陳宇揚、陳宇……」夏若蘭氣他故意裝睡來逃避他們先前未說完的話題,可當她看見他那張疲倦的臉龐,心疼瞬間佔據她全部的情緒。她無言的望向窗外。
唉,睡吧,反正不急。
☆ ☆ ☆
雲南省邊境的一處森林。
夏若蘭萬萬沒想到她這「不急」讓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抵達香港時,她先叫醒那不知已睡到幾重天的陳宇揚,好不容易拖著半夢半醒的他順利完成轉機,他依舊照常昏睡,而她則是了無睡意的對著窗外發呆。直到他們踏上雲南的土地,他竟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安排著接下來的路程和一切事宜。總之,食衣住行都全靠他打點,而她也在他承租的一輛小貨車中疲累的睡著了。連著數天,道路的崎嶇難行顛得她渾身酸痛不堪,而早晚溫差又大,她竟感冒啦!所幸他先前細心的準備了醫藥用品,否則恐怕還未抵達目的地,她就已蒙主寵召了。這一路上幸好有他。
病懨懨的走下小貨車,夏若蘭看見陳宇揚正忙著架設帳篷。這一刻,她更是深刻的體認到自己的生命中已不能沒有他。當然,早在她生病的這一路上,他的細心呵護與溫柔體貼早就令她恨不得馬上嫁給他。不過,那得回台灣之後再說嘍。
「蘭兒,你怎麼下來了?帳篷還沒搭好,你快回貨車上休息。」一看見夏若蘭的身影,陳宇揚慌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衝上前去扶住她。
「我已經好多了,不需要再躺在貨車上休息。宇揚,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夏若蘭窩心的搖搖頭。其實她只是輕微感冒,但加上一路顛簸不適,才會變得那麼嚴重。現在,感冒早已痊癒,剩下的僅是酸痛的身軀,不過他們已經抵達目的地,她也不用再受舟車勞頓之苦。一思及此,心情就舒暢了許多。而這一路上,她麻煩他實在太多太多了,說什麼她也要分擔一些工作以減輕他的負荷。
「你好好休息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再說這些事情本就是我該為你做的,誰叫你是我的老婆呢。」陳宇揚溫柔的將她扶到一處濃蔭下,朝她眨眨眼。事實上,這一路行來,本就極不舒服,而她的水土不服曾在他猜想當中,只是當事情真的發生時,他簡直嚇壞了。偏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別說是帶她去看醫生了,且他們僅能待在貨車車廂裡過夜,幸好他出國時一定隨身攜帶各種醫藥用品,否則這後果實不堪想像。
「宇揚,謝謝你。」老婆?這麼親暱的稱呼霎時令夏若蘭紅了眼眶。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再幸福不過了。
「蘭兒,我們之間還需要謝這個字嗎?如果你真要謝我,回台灣後就馬上嫁給我,好嗎?」陳宇揚在心裡歎息,而在看見她微紅的眼眶時禁不住又是一陣心疼。這一生,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看見她掉淚,他希望她快樂、幸福。
「好。」夏若蘭點點頭。
她不再猶豫,幸福是稍縱即逝的,而生命是如此短暫,她愛他呀!就算現在要她嫁給他,她也會答應。
「真的嗎?」夏若蘭毫不猶豫的回答,反倒讓陳宇揚有點不知所措。
「嗯。」夏若蘭堅定的點頭。或許他們認識的時間很短,可在這短短的時日中,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已夠令她感動,而她卻什麼也沒有為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