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鳳如點點頭,然後望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溫夢霓,而好友眼中毫無保留的關切與擔憂之情,令她的心彷彿被某物給狠狠揪緊住卻欲言又止……唉!罷了,再這麼下去,她的決心勢必有所動搖,而母親那受凌虐的痛苦表情卻像夢鬼般不停地纏繞心頭,此刻的她已無法兼顧好友的不捨,倘若她真的無法回來,那麼——只有希冀來世再續這份友情。
「梁小姐,請你閉上眼睛,記住,施咒只能一次,錯過了我也沒有辦法。溫小姐,請你保持沉默,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來干擾到我。」
周劍龍再三叮嚀後,從桌上拿起一卷紅絲線並將之綁在梁鳳如的右腳與他的左手上,待觀察好兩個女孩均照他的話做時,他才靜心念起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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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鳳如只得有一股強烈的力量將自己給拉離軀殼,她下意識地張開雙眼,跟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而在遠遠的一方閃耀著一絲白光,彷彿是黑夜裡的一盞明燈在為她指引著方向,當下毫無猶豫地邁開步伐往前方走去,卻赫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是輕盈地瓢浮在空中,她雖詫異,但前進的身形卻未遲緩地向著白光飄去,當她要抵達白光處時,耳邊卻暮然響起周劍龍的聲音。
「梁鳳如,現在的鬼差外貌和幾人相同,趕快穿上這件金縷衣,記住,這件金縷衣具有隱形的作用,但它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所以你必須在十五分鐘內通過閃卡,切記切記。」
「周老師,謝謝你。」
梁鳳如在心中致完謝,突然身體外平空出現一件薄如蟬翼的披風,她慌忙拾起並迅速披上後即走進白光之中,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一片白茫茫如雪花般的大地,無涯無垠地向四面八方無窮無盡地延伸。這一剎那,梁鳳如覺得自己就像那滄海之一粟般渺小,彷彿要被這空曠的銀色大地給吞沒,而雙腳宛若生根似的無法移動分毫,呆望著天地一色的磅礡浩然景象。
「狂電,你動作快一點好不好?若再讓偷渡觀光客給闖進冥界,遲早會被將軍發現,到時咱們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一個顯得郁卒卻相當大聲,又略帶點急躁的男性嗓音赫然在前方響起。
呆在原地的梁鳳如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而霍然驚醒,天!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不可饒恕地在發愣,若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豈非辜負了周劍龍贈此金縷衣的一番好意?但話說回來,凡界與陰間的交界處為何是一片光明,這和世人所營造與認知的景象,分明有著極大的出入。
「這還需要你來提醒我嗎?倒是你,我的柵欄都已大致就緒,你的還有一大半呢!暴雷,你可別讓我們三個因你受罰,最近將軍的情緒已惡劣到不能再惡劣下去,我可不想再接受處罰了。」那被稱做狂電的男子無奈又心有餘悸地回道。
這些日子以來,冥界死之領域——「鎖魂殿」,所經歷過的事是一樁不如一樁,而他——冥界四大特使末座,更是這些不如意事中之最。唉!誰料得到僅僅是代特使之首——冷風去幾界引領一女魂魄,也能接二連三地出狀況,最後幸好有莉莉安娜公主出面,否則他的下場絕對非常淒涼。但話說回來,若非莉莉安娜公主遠嫁至魔界,且三不五時地就會來探望將軍,將軍的情緒又何至於每況愈下?當然將軍的心情他們是很能體會也能諒解,可偏偏這鎖魂殿竟是流年不利,倒相事是一個個輪番發生,而業績更幾乎是沒贏
過生之領域——「往生殿」,致使將軍的心情更是日趨惡化。所以現今的鎖魂殿之司職要員個個是提心吊膽,且如履薄冰地做著份內之事,否則……唉!這嚴肅又悲慘的日子究竟要到何時才有解除的一天?
「接受處罰那還不要緊,我就怕見到將軍。狂電,將軍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從失戀的痛苦中振作起來?」暴雷沮喪地問道,而出柵欄的手則加快了速度,畢竟屬於他的那一部分,的確是差了狂電一大截,他可不想做害群之馬;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根本不想面對將軍那一張連寒冬都要甘敗下風的酷臉。
「你問我,我要問誰?將軍愛莉莉安娜公主可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好幾千年呀,像他那麼固執的人,在感情那一方面,八成也是非常執著又專一,否則莉莉安娜公主都嫁了二十多年,他對她仍是念念不忘,『情』字一事還真是害人不淺哪!」狂電沒好氣地大搖其頭,再怎麼說他又不是將軍,天曉得他啥時才能忘情莉莉安娜公主?
「說的也是。啊!狂電,我們可以替將軍找個情人,這樣將軍就能把莉莉安娜公主給忘了,那大家都可以輕鬆地過日子啦。」一靈感突然閃過暴雷的心頭,他不禁開心地建議著,這麼棒的點子,他們怎麼從未想到?真是白白痛苦了這麼多年,早點想到將軍也可以早些解脫嘛。
「唉!你那個方法我們早十幾年前就想過了,但放觀各界,有哪一位女性能取代莉莉安娜公主在將軍心目中的地位?再說這些年來,撒旦王不知推薦了多少女孩給將軍,將軍仍是無動於衷,唉!除非……不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狂電唉聲歎氣地瞅著暴雷,情人!虧他到今天才想到這個方法,還真是少根筋喲!
「除非什麼?喂,你別賣關子呀!」暴雷不耐煩地催促,沒辦法,他可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叫他猜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我想將軍對莉莉安娜公主仍未死心,所以除非那個女孩長得跟莉莉安娜公主一模一樣,否則將軍依然看不上眼。」狂電無奈地說出他與另兩位特使冷風、冰雨所猜測並歸納綜合所得到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