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我不想和你成為敵人,再說冤有頭、債有主,這場決鬥請你不要插手。」看著路易斯嚴肅而冷然的臉,晏翎的心悸動著,對於他的用心她不甚明瞭,卻莫名地可以感受到他的溫暖;就如同在房間時,他不願讓她前去是相同的感觸,難道他是真的喜歡她……
天呀!她竟又在這裡胡思亂想!這場決鬥攸關她能否報得大仇,至於竹林幫,相信文天岳會為她撐下去,只是這份恩情……唉!待來世牛馬以報之。
「晏翎,你我早已是敵人,你企圖暗殺我的主子,就等於是我天殺盟的敵人,只要是天殺盟的一員,都將生生世世追殺你;而你竟妄想和我主子決鬥,天王是何等地位,你不過是一小幫之主,有何資格要求和天王決鬥。」路易斯冷冷地諷刺道,其實一顆心已七上八下的跳亂著。
他已鮮久未曾見天王如此認真,除了三年前的岳鎍。
晏翎一震,她和他早就是敵人,即使下達旨令的人是天王,可路易斯身為天殺盟第一把交椅天將,她和他的確早就成為敵人……心忽地痛了起來,在這生死未定的一刻,她的心好痛好痛還帶有一絲黯然……
「莫言,帶晏少幫主下去準備一下。」無視於路易斯的話語,柯德勒緩緩下達旨令,因為他太瞭解他,就如他對他是相同的道理,誰叫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
「是的,天王。晏少幫主,這邊請。」莫言恭敬的走出,然後朝晏翎伸手,即在前引路。
晏翎點點頭,然後尾隨在莫言身後離去,在經過路易斯身邊,她本想視若無睹的走過,偏一顆擰痛的心卻禁不住回眸,在迎上他冰冷卻深邃的翡翠綠眸,那黝暗的靈魂之窗,一抹微弱的火苗正對著她緩緩燃燒,鬱抑的情感挑起她沉痛的思維,她緩緩別過臉去,他的未來仍是一片光明,而她無疑已走向黑暗……
這才是對他們最好的結果,不!該說是從未有過開始,又何來結果之說。敵對的靈魂本就不該相接觸,她竟有幸在生之年嘗到心動的滋味,可卻是如此苦澀微甜……
夠了,真的夠了,
☆ ☆ ☆
當晏翎一走離聽力範圍內,柯德勒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
「路易斯,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
「天王,你真的想聽嗎?」路易斯挑了挑眉。晏翎臨去前那一瞥,再度觸動他內心靈魂深處在意識到她的命危在旦夕時,他早就想拉著她一道跑人;偏——他不能,若不解除掉天王的旨令,他和她可說是沒有明天。所以他不能意氣用事,無奈他的心,卻在她離開時一併跟著失落了。
這就是愛情嗎?愛得如此措手不及,又教人無所適從。他發現自己竟做不到完全的無動於衷,這就是愛情嗎?
「你說呢?」柯德勒不看可否地聳聳肩。
「我不曉得。」路易斯苦笑的一搖頭。
「路易斯,這不是個好理由。」柯德勒半瞇起眼睛,端詳著身旁兩大愛將——一個是面無表情卻明顯的神遊太虛;一個則滿臉問號的看著他。天曉得他亦有滿腹不解,什麼旁觀者清,遇上這檔事,他只覺得頭痛不已。
「我知道,但除了這個,我已想不到自己該說些什麼。或許你可以給我答案或選擇。」路易斯輕喟一聲,他原本是如此看不起愛情這玩意,沒想到在短暫的時日內,自個兒卻一頭栽了進去,這是為什麼?
「嚴逸琛,你說呢?」柯德勒把問題丟給一直在旁晾著的嚴逸琛,他可不容許他在傷透腦筋的時候,有人卻在一旁納涼,而通常這個人是路易斯,如今連嚴逸琛都染上這惡習,看來真是近墨者黑。
「天王,你要我從何說起?」嚴逸琛回過神來即冷冷地回道。愛情這種事,本就無理可尋,再說他自己都搞不甚清楚的情況下,他能給得出什麼答案或選擇?
「就你所知的說。」一個個都想把問題丟給他,柯德勒沒好氣地一撇嘴,看這樣子,天殺盟不灌入新血是不行了,否則主要的殺手一個個變成這副德性,天殺盟還能繼續下去嗎?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晏翎是個危險人物,若不能為天殺盟所用,實是萬萬留不得。畢竟以一個女流之輩,卻能將竹林幫搞得有聲有色,甚至她女扮男裝這麼多年,卻沒教人發現,這膽色、這豪氣,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嚴逸琛深思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不錯,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晏翎已表明心跡,這個人該如何處理?」柯德勒斜瞄了路易斯一眼。
「天涯何處無芳草。」嚴逸琛冷冷地回道。
「嚴逸琛,你說得倒輕鬆,既然天涯何處無芳草,那你的大肚婆亦該一併給拖出去斬了,她可是洩漏了天殺盟不少的情報給晏翎,要不然天王怎麼會被人從暗處放冷槍。」路易斯不悅地嘲諷道。他倒好呀,事不關己說得恁般輕鬆,當初他若有這豁達的心,因紫筠就不會活到現在。
「路易斯,我的情況跟你不一樣,紫筠懷了我的骨肉,所以我無法殺我孩子的母親,除非你的晏少幫主也懷了你的孩子,那自又另當別論。」嚴逸琛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該死的,他就非要拖他下水嗎?哼。
「好一個你無法殺了你孩子的母親。那你的意思是說,只要因紫筠生下孩子,你就會殺了她是嗎?」路易斯冷笑地反問,如果他可以不要單戀那枝花,早早一槍殺了她,就不會拖到現在聽著他們的冷嘲熱諷。
「你……」嚴逸琛為之氣結。
「我怎樣?」路易斯壓根不甘示弱。
「夠了,我可不是要聽你們吵架。既然晏翎一心想找我決鬥,可見她有尋死之心,路易斯,此事就到此為止。至於你的失誤,看在你過去不敗的紀錄上,我就不予追究。」柯德勒慵懶的語調難得的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