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什麼好謝的,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做的。」一句謝謝,將他的心打入萬劫不復之地,文天岳心冷了,他曉得愛情不能強求,也曉得在愛情的道路上,一路行來一直都是單行道,就連路燈號志都是亮著紅燈不曾轉換過綠色;但他就是無法強迫自己換條路走,因為他實在割捨不下對晏翎的感情,這時候他真恨自己為何如此優柔寡斷,如果他能放得下這一切,或許他就不會如此痛苦……
「天岳,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嗎?」晏翎哽咽的緊咬住牙齒一字一字的說道。她不想讓他知道她流淚了,因為她連在父親的葬禮上都不曾流過淚,現在卻叫文天岳的話給撼動了心靈……她究竟是對他們做了什麼?還以為視若無睹對他們會是最好的方式,結果他們的心早就被她的無心給刺傷得傷痕纍纍。天曉得這一生,她最不願意就是傷害他們,結果多情總為無情傷,她早該察覺的,卻像只鴕鳥……
「當然會,別想太多了,幫裡最近事務繁多,你可別累垮了,我先退下。」望著她微微抖動的肩膀,文天岳不禁心頭一震,她哭了,她竟然哭了,一股衝動讓他差點忍不住想走上前去,但在想到他們之間重新劃分的界限,他退縮了,心亦再度揪痛起來。
他從來都不想讓她有絲毫的困擾,結果他非旦令她困擾,甚至他的言語還刺激到她的心。別看外表堅強的她,其實有著一顆敏感又脆弱的心。他真是個混帳,他一直都清楚的知道她的心不若外表如此堅強,甚至他和威武有過約定,第一則就是不讓她難過流淚,結果他有夠混蛋的情緒一來,就什麼都忘得清潔溜溜。
「嗯。」晏翎從齒縫中蹦出一個字,只因淚流滿腮,讓她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甚至他再不離開,她抑制的哭泣聲就要脫口而出。這一生她究竟還要負多少情債?待到來世她可還得起?她可還得起?
看著她抖動不止的肩膀,文天岳幾度欲言仍是作罷,最後只能選擇忽略,她傷了他的心,他又何嘗未刺傷她的心。
黯然的拄起枴杖,他掉轉頭一拐一拐地朝他的房間方向走去,這一刻,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已徹底的失去她。他會試著只把她當成幫主來守護,至於她的心再也不奢求!
他走過大廳通住房間的走道,一隻大手突然從暗處用棉布措手不及地摀住他的口鼻,來者另一隻手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他松落的枴杖,他大睜著眼拚命的掙扎,無奈卻敵不過棉布中噴灑會令人昏迷的藥劑,直到藥劑從呼吸侵入他的大腦,直到意識逐漸被黑暗給吞沒,就這樣他失去了知覺,昏死在攻擊他的人的懷中。
這一連串的行為沒有弄出任何聲響,文天岳被人迷昏給背了出去,現場只留有枴杖冷清清地靠在牆壁上。
第九章
晏翎不知道自己何時來到房間門口,在無聲的哭了一會,她的靈魂像被掏空似的感到空虛、冷寒,直等到意識緩緩清醒,她才發現自己已然站在房間門外。值得慶幸的是,幫內的弟兄都尚未起來活動,否則她這副狼狽、懦弱的模樣若給瞧了去,她還真不曉得自己該拿什麼借口做為搪塞。
拖著突然覺得無力疲乏的身軀,她緩緩旋開房間門把,無神的眼光在看清室內落地窗前佇立的高大身影路易斯,她頓時傻眼的震在原地,她、她可是眼花?
「你哭了?」在聽聞開門聲,路易斯緩緩轉過身,卻叫她紅腫的雙眼給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他兩、三個健步來到她面前,難以置信的眼光凝視著她臉上未干的淚痕。
「我……」晏翎一震,從乍見他的驚詫中頓感窘迫的別過臉,難過的心情全因他撞見她哭泣的模樣變得有些惱羞成怒,她不悅地斥道:「不用你管,你來這裡做什麼?你難道忘記我們是敵人……」
「不再是了,告訴我,是我讓你哭泣嗎?」路易斯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手扳過她的臉面向他,在他破天荒的從天王身上撈到一個好機會,儘管這個機會只有50%的成功率,但比起先前的0%,無疑是喜從天降。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怎麼會為了我的敵人哭泣。」晏翎受不了的伸手拍掉他狂妄又放肆的手掌,不懂為何他一句話,就能令自己改變心情,雖然沒有變得更好,可也沒先前那般遭糕透頂就是。
「就跟你說我們不是了,所以不准你再用這種態度對我。別忘了你要當我的女人。」路易斯乾脆將她攬入懷裡,嗅聞著她頸項所散發土淡淡的古龍水香味。噢!他討厭這該死的男人味道,等逃過死劫後,他第一個要做的,就是不准她再使用男人的任何東西,包括施打那該死的男性激素。女人還是得像個女人,況且長期施打,可是會影響人的壽命呀,而他亦不許她再半男不女的。
「啊——你、你在做什麼?放開我,誰准你對我這麼放肆!」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晏翎猝不及防下被他抱個正著,想要掙開他的蠻力,精力充沛時的她就辦不到,更何況此刻她身心俱疲。
「晏翎,我這不叫放肆,這叫寵愛,放肆和寵愛是不一樣,請你弄清楚。再說我若真要對你放肆,可不是就這樣抱一抱而已。」路易斯一不做二不休的抱起她,往大床方向走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還以為我們之間已經取得共識,你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天王又要你來殺我是不是?」身子整個偎在他懷中,那令人眷戀的溫暖,讓空虛的心靈幾乎抵擋不住。晏翎嘗試著抗拒,卻發現自己只想沉淪在他的懷抱中……
這是不對的,距他們分開還不到三個小時,而臨走之際的話語言猶在耳,他的記憶力不可能差到這等癡呆的地步,那他的出現不是好笑至極。但她卻發覺自己的心,竟比先前還要來的渴望他,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