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去做變性手術,要不然她永遠都是個女人。
「奶媽,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懂?這個問題我們不是早就說過不下N次,我不想再為這個事情和你起爭執,快把針給我。」晏翎痛得臉色發青,口氣更是差到極點。
她不懂這個一向維護、疼愛她的奶媽,這些天究竟是吃錯什麼藥?往常她都會體貼的提醒她打針吃藥的時間。當然若非她近來幫內事務繁多,她才忙得將這討厭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今晚就不會因痛才記起自己的疏忽,此刻就怕打針亦為時已晚。
「小姐,你需要的不是針,而是這個。」奶媽搖搖頭,然後從口袋中拿出一物遞給她。
「我不要這個,我要打針、我要打針,奶媽,你聽不懂嗎?」一看見那送至面前的物品,晏翎整個人頓時失去控制的咆哮起來,伸手就火大的打飛掉奶媽手中的物品。
「啪」的一聲。
那物品飛到了落地窗旁,掉落到地毯上,一包白色如隨手包面紙般大小的物體,就跌落在路易斯的腳旁,他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看見奶媽不死心的又拿出一包比先前要大上一些的物品,顯然這一包物體是由這一大包東西裡面拿出來的,而這一包東西外畫著一個長條的形狀,在長條兩邊還有兩個翅膀——
兩個翅膀,這是什麼東西?
看來似曾相識,或許他可以把這令他覺得非常眼熟的東西帶回去看看。他俐落又小心的用腳尖挑起,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響,當然這個憂慮是多餘的,因為屋內的兩人儼然陷入對峙中。
「小姐,我問過當醫生,他說錯過時間打針就來不及,所以就算現在給你打針都沒有用,你還是需要衛生棉,別使性子了,奶媽不會害你,奶媽只會為你好。」奶媽完全無懼的說。這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小姐,她太瞭解她了,她至多是嘴上發火,卻不會真的拿她怎樣,所以她有恃無恐。
衛生棉!
路易斯的手腳在瞬間僵硬如石,因為他終於知道這包東西為何會看起來如此眼熟,因為他曾在台灣的電視廣告上看過一回,而已被挑起的那小包衛生棉則因他的僵硬,從旁跌落到地毯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雖然是極其輕微的聲音,雖然室內的兩人亦爭論不下,但他今晚卻已完完全全失去殺人的興致和心情。因為他的手腳,竟然被女人家用來包穢物的衛生棉給髒污了,儘管這衛生棉尚未使用過,可自古以來,這種東西就是不乾淨的象徵,男人碰到可是會衰上一陣子——
該死的晏翎!
路易斯在心中暗自詛咒,然後在兩人的爭論聲中悄然離開現場,一樣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竹林幫,可心情卻是南轅北轍;尤其在憶起自己竟然又沒有完成任務,只因為那包該死的衛生棉,更該死的是——
那個晏翎居然還是個女人!
噢!真他媽的該死!
☆ ☆ ☆
終於打發掉奶媽,晏翎頭痛的瞪著那一包品牌名為「好自在」蝶翼的衛生棉。什麼好自在,她只要一想到它的功用,就讓她渾身不自在起來。噢!為何不讓她死了算了?
晏翎頭痛的低吟一聲,一想到自己將要使用它,她就有種快要窒息昏倒的感覺,偏痛不堪言的腹部,和下體緩緩湧出的異樣腥熱液體,她明白自己終究是沒法抗拒這自然的生理現象,因為她的月經該死的來了!
忍著痛苦,她拿起那包衛生棉走進浴室,將自己下體清洗乾淨,並洗滌內褲所沾染到的穢血,才照著奶媽所教導的方法使用衛生棉,身體雖然稍稍舒緩,可心情卻成反比是惡劣到了極點。
將自己從頭到腳整個弄清爽,她才緩步走出浴室,來到安歇的大床上躺平。
頭一沾枕,腦海中就自動浮現奶媽所說的話語,她不禁苦澀的扯動嘴角。她知道奶媽永遠都不可能會害她,她明白奶媽故意不提醒她打針的動機,她曉得奶媽是用心良苦,因為她終究是個女子……
女子!天曉得這樣的日子她何嘗不是過得很痛苦。特別是從小她就認為自己是個男孩子,直到初經來潮的那一天,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女子,她內心的驚駭震撼,幾乎讓她精神為之崩潰;可在冷靜下來,她發覺自己並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但她的心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男人,所以她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其實是個女生,畢竟當男生有太多的方便和自由。
總歸一句,她自小就是這麼生長的,不是嗎?
那麼現在又為何要改變呢?再說為成為竹林幫的少幫主,她自小所做的努力和辛苦,是他人的兩倍、三倍不止,一旦變成為女生,她這些年來的付出和犧牲,豈非全白費?再說她對男生亦毫無任何異樣的情緒,而身處黑道這個事實,自她認清自己的未來,她就不曾興起結婚的念頭。而若要繼承人,她可以去孤兒院認養一個,所以成為女生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好處亦無此必要。
驀然,路游那張性感、充滿成熟男人味的俊逸臉龐,浮上心頭——
晏翎皺起了眉頭,心陡然一沉。他是一個百分之百的男人,他身上所擁有的特質,是她這一生都不可能會擁有的,光是外表,就相差千里之遙,就連氣勢更是不在話下。
唉!
事實上,恐怕連文天岳都比她還要來得有一幫龍頭的威嚴和氣勢,畢竟身材外表是天生,她所能做的只是更加鍛煉自己的體魄,當然還有充實自己的知識和能力。只是路游拉住她的手腕時她卻掙脫不開,一想到這點,就讓她無法不介懷,男人和女人在體力上,真有如此大的差別嗎?
每天她都很努力的鍛煉自己的身體,而他談笑間就制服了她,還令她根本無法動彈……她已經這樣的努力了,孰料竟連一分都撼動不了路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