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經過一段冗長長的梅雨季後,天空終於放晴,湛藍的天空映襯著新人臉上的喜氣笑顏,一切都顯得那樣的美好幸福……
「嗚……嗚嗚嗚……」文妍淇淚眼婆娑的盯看著,在神父的指引下,正與新郎展拓交換戒指的小妹文妍柔,眼淚再也無法克制的頻頻落下。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不過是跑到美國出差,結果一回來,就接到小妹特地送來的喜帖,時間匆促得讓她沒有反對的機會,婚禮就在她的震驚與錯愕中迅速來到。
「可惡的展拓!臭展拓!死展拓!他是沒有其他女人可以娶了嗎?為什麼偏偏要把柔柔給娶走?柔柔可是我的心頭肉啊,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的把柔柔從我身邊搶走?」她揉搓著手中的帕巾,雙眼狠瞪著展拓粲笑的俊容,咬牙切齒的低鳴。
坐在她身旁靜靜觀禮的文言倫,聽見她的低語時,受不了的直翻白眼,決定以最快的速度悄悄地起身離開,以免等一會兒待她見到新人烙下誓約之吻時,會激動的掐住他的脖子不放。
就在文言倫悄悄地起身離開時,一個昂藏的身影在不驚動在座賓客的情況下,出現在門邊,他踏著穩健的步履,在離他最近的一個空位坐下。
在神父的指示下,正要傾身吻上新娘小嘴的新郎展拓,瞧見了他的身影,以眼神歡迎他的到來。
然,他的注意力,很快的回到今天美麗的新娘上頭,低頭印下了兩人的誓約之吻。
眼睜睜看著展拓的唇印上柔柔的唇,文妍淇咬緊牙關,不斷地扯弄著手帕,眼角卻溢出不捨與憐疼的熱淚。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老天爺真是不公平,為什麼不讓柔柔再多留幾年?可惡的展拓!該死的展拓!殺千刀的展拓!混蛋、王八、豬頭展拓!」
即使她毫不留情的以低俗粗鄙的言語問候展拓,卻依然無法改變小妹已成為展家婦的事實。
一想到這兒,她不禁哭得更凶了,「嗚——我的柔柔……」
她拿著帕中不斷地拭去流竄在臉龐的淚水,不一會兒工夫,帕巾已然濕透,於是乎她便老實不客氣的抓起身邊男人的手臂,以男人身上上好的西裝布料擦拭著源源不絕的珠淚。
「嗚……可惡的展拓,我絕對不原諒你的所作所為,我恨死你了!」她瞇著一雙淚濕的眼,看著柔柔與展拓臉上洋溢著幸福喜氣。
看到這情景,她的眼淚掉得更凶,心中對展拓的奪妹之恨又加深一份。
為了發洩怒氣,她死命抓著男人的手臂,拚命地將臉上散開的彩妝、鼻涕跟淚水,一古腦兒的往男人手臂上的西裝布料猛擦。
這個文言倫也很該死!
他竟然派她到美國出差去,然後瞞著她,偷偷進行柔柔的婚事,等到她歡天喜地帶著合約歸國時,卻被告知了令她感到青天霹靂的事——柔柔要嫁給展拓了。
「嗚……」想到自家兄弟的無情,她更是義無反顧的把臉上的髒污,往他的西裝上擦去。
「我的西裝很昂貴的,你付得起嗎?」展柘臉部繃緊,一雙冷眼直睇著猛抓著他手臂不放,洩憤似的把眼淚、鼻涕往他西裝上頭抹去的她。
「付你的大頭鬼,我有說要賠你嗎?」找死的文言倫,不但欺騙了她,現在居然還要她賠償西裝,他果真是個無兄妹情分的爛大哥。
「你把我的一套好西裝給毀了,我不找你賠要找誰賠?」一貫冷冽的嗓音蒙上了淡然的傭懶。
這個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女人還是沒變,打從他們第一次在宴會中錯身而過,她便不分青紅皂白的揪住他興師問罪,硬是對著他扯著尖聲要他交出她的妹妹。
在那一瞬間,他就知道,這個脾氣火爆嗆辣的女人,把他跟雙生大哥展拓給搗混了,而她卻毫無所覺的糾纏著他,窮追猛打地把壞人的印記往他臉上貼。
而現在,很顯然的,她似乎又把他跟某人給搞混了。為什麼每次與她相遇,她總是把他跟某人給搞混呢?
想到此,他不禁掀起一抹嘲諷的淡笑,一雙看似冷凝的眼,卻定在她佈滿點點淚水的小臉上,無法移開。
「去找展拓。」
眼睛一直定在展拓身上,又瞧了眼笑的一臉幸福的小妹,她的悲傷不禁又迅速堆積,「嗚……嗚……」
展柘一臉厭惡的忍住想掏耳的衝動,打從他在這個空位坐下後,他就不斷受到她的魔音穿腦,一陣子未見,這瘋女人的戀妹情結,依舊是無可救藥。
「文妍淇,你哭夠了沒有?」
意識到她那沒藥救的戀妹情結,他一向平靜的心情,驀然多了分沉悶,捨他感到些許不悅。
「文言倫,你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她的心情已經夠低落了,他居然還敢凶她!?有這種無情、無義、無血、無眼淚的兄長,是她文妍淇此生最大的不幸。
「我不是文言倫。」她不只是個瘋女人,還是個笨女人,居然連他跟文言倫的聲音也分辨不來,她真的是蠢到最高點。
「文言倫你真孬,居然連自己是誰都不願意承認了……」她話一脫口,頭一抬、眼一瞟,心思頓時凝住,所有動作立時變得僵硬。
展柘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她,清冷的聲音自唇間逸出,「文大小姐,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是文言倫。」
「啊——」不顧眾人投射而來的好奇眼光,文妍淇受驚地發出尖叫,小臉盛載了錯愕,「姓展的,你……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文言倫呢?他給我跑到哪兒去了?」
展柘眼未瞥、頭未抬,修長的指比向展拓,「展拓是我大哥,我來參加他的婚禮有什麼不對?至於文言倫……我怎麼知道他上哪兒去了?」
他的回答讓文妍淇一怔。
對……對喔!她都忘了展柘這個陰冷的臭傢伙,跟搶走柔柔的爛男人展拓,是雙胞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