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媽將空碗往小几上一擱,趕忙握住她揮動的手,\"小姐,萬萬使不得啊!這喜巾是要讓姑爺來揭的。\"
握住奶娘豐厚的雙手,戚染冬感覺到一股暖流竄入心窩,\"奶娘,這十年來多虧有您,您不嫌棄我拖累您,把我視為己出的疼愛著,我……\"
\"小姐,這是我該做的。\"握緊主子嫩白的小手,李大媽心情隨之激昂,\"老爺、夫人生前待我極好,夫人更是將你交託與我,我怎能讓夫人失望呢?只是……這十年來,我沒辦法讓小姐過好日子,還要跟著我東飄西蕩的,小姐……是我委屈你了。\"
\"奶娘,您別這麼說,您一直都將我保護得好好的,不捨讓我吃苦、難過,您對冬兒的用心及恩情,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小姐……\"李大媽哭得一塌糊塗,口齒也漸不清。
\"奶娘,您是我最親的親人,揚哥也說了,他要將您留下照顧我,誰教我非得要您看著,才會聽話些。\"說到這兒,戚染冬不禁在喜巾下俏皮吐舌。
李大媽這才破涕為笑,\"是啊!小姐自從身子養好後就變得頑皮多了,難怪姑爺非要我這個老婆子盯著你不可!\"
房門突遭人緩緩打開,立於門邊的丫鬟見到來人,立即彎身一福,喚聲:\"少爺。\"
\"好啦!姑爺來了。\"李大媽抹去臉上的淚,拍了拍主子的手,\"我這老婆子就不打擾你們了。\"
\"奶娘……\"喜巾下的小臉如著火般紅透。
管揚晏一踏進房,房裡頭的丫鬟及李大媽紛紛退去,僅剩他與一身喜氣的新娘,他舉步走向新娘,在床榻邊坐下。
撲通撲通!戚染冬心如擂鼓般無法止息,明明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可今夜為何她的心就是無法平靜?
\"冬兒……\"管揚晏低啞的出聲喚,大手利落地將喜巾揭起,端詳著抹上胭脂水粉的新娘,僵冷的面容緩緩出現一抹笑,\"你真美!\"
聞富,戚染冬害臊的垂首,閃避他灼熱的注視。
見她頂著鳳冠,管揚晏抬手為她解下笨重的鳳冠。
待鳳冠一除去,戚染冬這才感到輕鬆的呼出口氣,微微搖晃著略為酸疼的頸子。
見狀,管揚晏體貼地以大手按壓著她的後頸,\"這樣可以嗎?\"
\"嗯。\"她紅著臉,隨口應聲。
似察覺到她的沉默,管揚晏挑了下眉,\"冬兒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好似變得……不想面對我?\"
\"沒的事!\"她急急否認,一抬眸即望進他含笑的眸子,\"你、你作弄我!\"
\"誰教你瞧都不瞧我一眼。\"他降低身子,吻了吻她泛紅的頸,嗅著她身上的馨香。
\"那是我……\"她的雙頰發燙,以眼角偷覷著一身喜服的他。今夜的他看起來更加英俊,更令她心動
\"嗯?\"捕捉到她偷覷的眸光,管揚晏以指抬起她尖細的下巴,\"不要再閃避我的眼神,我喜歡看著你。\"
\"揚哥……\"她無法逃避的凝視他越加火熱的眸子,再不經人事也瞭解那是何意義,\"我們……我們還沒吃乾果,還有交杯酒……奶娘說規矩不可廢……\"
管揚晏抓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臂環上她的腰,\"我不在乎規矩不規矩,我只想好好瞧瞧我的新娘。\"
語音歇落,他的唇也熨上她的──
戚染冬腦子倏地轟然一片。
她無處可逃,只能迎上他的火熱,舌與舌交纏間激撞出不知名的熱潮,使得她的身子一顫,氣力逐漸被這加深的熱吻給奪去──
\"揚……揚哥……\"她在唇齒交纏間喚他。
突地,管揚晏離開她的唇,呼息紊亂地將臉偏至一邊,令戚染冬滿是不解地癡望著他。
他緩緩回過頭,見她一臉的疑惑,忙以手遮住她的雙眸,\"別用眼神誘惑我,雖然殺風景,可我有正事想與你商量。\"
\"正事?\"她疑惑地拉下他的手。
\"嗯。\"管揚晏點頭,邊從懷裡拿出一包物品,遞於她的手中,\"這是莊奇今兒個囑咐我轉交給你的。\"
\"莊叔?!\"戚染冬顯得訝然,\"這是啥?\"
\"不知。\"管揚晏的唇貼上她的額,藉著一個細吻暫時紓解緊繃的慾望,\"他說你見了便知。\"
戚染冬怔了一會兒,才動手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疊整理分明的地契、房契及各式簽定的商事合約。
\"這……\"戚染冬立即看向管揚晏,\"莊叔……他怎會把這些全給我?這些全是戚家的地契以及……我瞧不出名目的契約。\"
\"難怪……\"管揚晏憶及莊奇的舉動及言談,低喃自語,\"難怪莊爺會說是否加入商幫,決定權不在他,原來他是作此打算。\"
戚染冬一臉無助地瞅著他,\"揚哥,你說……我現下該如何?\"
\"你認為該如何?\"管揚晏低聲反問。
\"我……此刻我心亂如麻,完全沒了主張……\"呆望著手中的契約,她只覺這些東西全是燙手山芋,\"我不懂行商之道,我想……這些東西還是交給你處理吧!\"
\"交給我?\"管揚晏瞥了眼被塞到懷中的各式契約,若是爹親見到這些東西,恐怕會高興得闔不攏嘴,只是……\"冬兒,這些全是屬於戚家的東西,理所當然要由身為戚家人的你來決定。\"
\"別……別讓我決定。\"她一臉慌亂,\"我真的不知該如何……\"
見她無助地快滴出淚來,管揚晏將手中的物品往旁邊小几上擺放,伸臂環住了她,\"這麼著吧!我告訴你一些事,讓你自個兒衡量、衡量。\"
\"嗯。\"她順勢依進他的懷中,不安感暫且疏散。
\"十年前,當戚家出事之後,莊奇出現了,他一肩擔起戚家的家業,無視外界加諸於他的種種批評,大刀闊斧地將戚家固有的產業一一轉型為海上貿易。不可否認,莊爺他頗有遠見,他知曉往海上進行貿易是必然之事,於是收起制糖、釀酒業,改以陶瓷及紡織進出口,行銷至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