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經她一字一句娓娓說道。此時,他的咬文嚼字似乎更製造了一些氣氛,芊芊癡瘓地望著他……這個令她無法抗拒的男人。
在風中、在山裡、在一片春寒料峭中,他的身體是如此的溫暖;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引人;他的神情又是如此的堅毅而真摯……
恍惚間,芊芊覺得這一切,美得像夢,美得迷離虛幻,卻是不容責疑的真實。感謝上天,給了她如夢似幻的生活……因為有他!
芊芊的雙手情不自盡地繞過他頸子,把頭埋在他肩上,閉上眼享受四周的寧靜和浪漫。他在她背上來回輕撫著,芊芊幾乎舒服地睡著。
四周除了靜謐,還是靜謐。彷彿只要仔細聽,就可以聽見星星閃爍的聲音。
這緘默雖短暫,芊芊還是不習慣。而他,彷彿正深深沉醉在這無盡的靜寂中。忽然,她又耐不住淘氣,偷偷在葉翊廷耳邊輕呼了一口氣。
他毫無防備,赫然襲上一陣酥癢,就像有人拿了根羽毛輕搔著他的心一般。他縮著頸子抵抗,費了一股勁,還是無法阻止芊芊的頑皮,她仍賴在原地,對著他的耳朵發動攻勢。
他無法克制自己呵呵的笑聲,芊芊更得意了,死命摟著他脖子,把她的快樂建築在他的痛苦和無助上。
突然間,他在慌亂中心生一計。他的手指就像敲琴鍵一樣,在她胳肢窩附近來回按壓。芊芊起先想要裝作無畏無懼,讓他自動撤退,無奈他再接再厲地毫不放棄,終於逼得芊芊開口談和:「哈……哈……好啦、好啦,平手啦,哈……哈……」他好不容易佔了上風,怎肯就此罷休,仍然持續著進攻的動作。
「不玩了。哈……哈……算平手……」芊芊一邊求饒,一邊想用雙手阻止他的手指繼續在她的身上嬉戲,無奈她原本纖弱的手,在笑得不能自己時,想要跟他強而有力的大手對抗,簡直比登天還難。
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這是芊芊一貫的伎倆。她故意使出自認最魅惑的表情,瞇著眼睛撒嬌:「嗯……廷,人家最愛你了……你還捨得欺負人家……」微微張著嫣紅的唇挑動他的心。
這招果真每次都見效。
他的手自她側身游移而上,捧住她的小臉。他定定地凝視著她,彷彿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芊芊本來就是在耍計謀,現在接觸到他深情的眼,她又一次忍不住笑。而他仍然一語未發,安靜地端詳著她。
「看什麼嘛,人家又不是關之琳。」
他曾說最喜歡大眼睛、長髮飄逸的女孩,當時她還笑他學劉德華。
「芊芊」他眼中閃著迷濛的光芒。「你知道我為何報考研究所?」他突伙沒頭沒腦冒出這個有些嚴肅的問題。
芊芊不禁奇怪起來。雖然再過一個多月他就要考試了,不過,被他這麼一問,她實在不知他的用意為何。於是偏著頭應道:「以後錢賺得更多呀。誰不知道你是個貪心鬼。」她俏皮地調侃他。
沒料到他仍一派正經。「不對,這只是次要原因,再猜。」
「不猜了,腦細胞想休息。」
「為了你。」他神色堅定地說道。
「什麼嘛,干我啥事呀?」芊芊不解。
他幫芊芊把風中飄揚的髮絲一次一次撥到身後,款款地解釋:「如果念了研究所,就多了兩年和你相處的日子,可以藉此讓地基穩固點。否則只怕我一入伍,就來個風吹雨打、閃電雷擊加龍捲風,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嘻……」芊芊興起玩笑之心,她睜著機靈的大眼睛逗他:「誰說多兩年就不會兵變?」
「呃……」他仰起頭望著天空,天邊的星斗似乎斜了點。「說的也是。」即使在幽暗的環境中,還是可以輕易察覺他臉上的沉沉憂鬱。
見他當真,芊芊不免心疼了起來,覺得自己無心的玩笑成了罪不可赦的事。連忙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甜甜地說:「笨蛋、笨蛋,人家開玩笑的啦。」
而他,依舊望著星星發著呆……
芊芊驀然抬起頭,勾住他脖子,主動貼上他的唇,證明她對他的愛。
被她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先是愣了一愣,之後,他強壯的雙手猛然環上她的腰,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他重重喘息著,享受她的奔放、她的熱情、她的馨香和甜蜜……
「相信我,」芊芊嬌慵地抬起頭,給了他一句最盼望的承諾:「人家一定等你。不管幾年,我都等你。」
見她有如玫瑰花瓣似的小嘴一開一合,嬌喘連連吐出這些話,葉翊廷再也抑制不住潛藏心底的激烈情愫,這次換他霸道地攫住她雙唇,滿懷渴望地探索著她的靈魂深髓……
在四幕昏黑中,他聽見了芊芊心田深處的美妙呢喃。
夜深了,稍稍離開葉翊廷的懷抱,芊芊才發覺山上竟是如此地冷。兩人急忙加快腳步,小跑步下階梯,還好下坡比上坡容易得多。
他送她回寢室,吩咐叮嚀了一番,要她趕緊洗個澡去去寒意,免得著涼。
一進門,茜茜正洗好澡出來,浴室湧出的團團熱氣,對芊芊發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她拎了衣服就鑽了進去。
在浴室裡,聽見茜茜在外頭喊著:「姐,洗快點,待會要演恐怖片。」
「喔。」浴室中的芊芊雖是漫應了一聲,情緒也是一般高昂。
又是一團團的熱氣飄出來。
芊芊一邊用毛巾輕搓著濕濕的發,一邊坐上床挨著茜茜,加入尖叫的行列。兩個膽小鬼,在看完影片後才開始後悔莫名。一陣陣的恐懼洶湧地進駐心頭,盤桓不去……突然,茜茜「啊」地一聲尖叫。芊芊跟著也叫了一聲,意識到會打擾別人的安寧,連忙一手搗住自己的嘴,一手搗住茜茜的。
「姐,你看——」茜茜轉開頭,閉著眼睛指了指窗外示意她看。
「什麼啦?」芊芊又怕又好奇,歪著頭強迫自己的視線勇敢些。原來是外面的路燈壞了一盞,一明一滅的燈光透過霧濛濛的玻璃,就像一直有東西無聲飄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