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笑著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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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雅昱在一旁也眼裡泛潮跟著難過。

  「林先生,我看你相貌端正、態度誠懇,應該是個好人,所以我要拜託你,得好好地照顧羽心,好生地疼惜她,好嗎?」

  林凱打心眼裡直冒熱氣,院長的話裡含著濃濃的慈愛,令他為之鼻酸;但是那真心的懇求,倒是令他為難極了,因為這個承諾只有宋天易能給啊!院長乞求的目光等著他的答覆,他一咬牙,決定先代宋天易承諾下來,再威脅利誘宋天易兌現。

  「您放心,院長,我們會好好地照顧羽心,不讓她再受風吹雨打,給她溫暖的保護。」他刻意用「我們」兩個字,把宋天易給計算進去,此時他也不必多費唇舌表明自己不是江羽心的男朋友的身份,多提無益,徒增困擾罷了!

  「好,好,林先生,那你回到台北之後,告訴羽心不用再寄錢回來了,辦婚事得花錢的,好歹也要添個像樣的嫁妝。」院長愁眉舒展,殷殷囑咐道。

  「院長,您就直接叫我阿凱,別老是林先生的叫,怪不習慣的。」

  「哦!好哇,瞧我一見你就投緣,拉里拉雜地說個沒完。雅昱,衣櫃裡有個餅乾盒去拿來給我。」

  「YES,院長。」雅昱敏捷地跳下床鋪,取了鐵盒遞給院長。

  老院長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副老花眼鏡戴上,小心地打開蓋子,從裡頭拿了一個小本子和印章。

  「阿凱,這本郵局存折,是每個月我從羽心寄來的錢,提出一半存進去的,麻煩你連同印章拿給她,還有這隻玉鐲子是我當年的陪嫁,一併給她,算是結婚添嫁妝用的。」

  林凱接下東西,喉頭哽咽,激動不已,院長無私的愛心,讓他心中升起更深的敬意,這是怎樣的人間至情啊!這趟花東之行,他是終生難忘而且刻骨銘心!

  第六章

  蛙叫蟲鳴迴盪在靜謐的夏夜,晚風微拂過扶疏綠蔭,沙沙作響;皎潔的明月溫柔地披灑大地,點點繁星高掛夜空,夏日的午夜是清新柔媚,夜是如此溫柔!

  坐落在天母宋家的豪宅深院是一片寂靜,宋天易心情抑鬱地獨作在他的私人天地,裊裊煙霧瀰漫整個書房上下,他任由思緒飄飛不定,有時平緩,有時洶湧起伏地盤繞在兩個女人身上,巧色冶艷的白玫令他目眩神馳,惹火的體態令他血脈僨張,慾望四射;芙蓉如水的江羽心,則教他心心唸唸,深情似海地讓他悸動不已,那萬縷柔情令他眷戀迷惘

  這些日子,他除了正常上下班之外,所有的個人時間,都待在醫院裡,守在加護病房外陪伴著江羽心,祈禱她早日脫離陷境;瞅著她纖弱的身子,昏迷地躺在病床上,任由醫療人員拿著各種醫療器材折騰著,他就一陣心疼難捨,而這突然蜂擁而來的感情,幾度令他狼狽萬分且無處可逃,往日相聚時的點點滴滴,不斷地湧回他的腦海,喚醒他沉睡的感覺,同時也是他不願面對的事實,他被赤裸裸地挖了出來,爆曬在陽光下無處躲藏。

  於是乎他明白了,在他的內心深處,江羽心是佔著極重要的地位與份量,只是他愚昧不覺罷了。他也體會到每個人都為自己所愛的人選擇一種表達愛情的方式,執迷不悔地全心付出,有如浴火鳳凰,燃燒後的重生是那麼的璀璨珍貴 。

  就像江羽心,她默默地守在他身後,悄然地付出她的愛、她的情,雙手捧上她的心來到他的跟前,他卻渾噩不知且棄如敝屐,直到手中的珍寶陷些消失,才恍然箇中的可貴是無可計量的,這是凡人共同的弱點。

  心靈的震盪撞擊,促使宋天易頭一回檢視自己的感情生活,此時,他猛然領悟到,原來自己的感情生活是這麼的貧乏空白,對感情的認知是既粗淺又幼稚,真是個不懂情為何物的低劣頑物。

  他高掛嘴邊的,所謂不喜約束,害怕束縛……等理由,其實是他反抗家中威勢的心態反應,他無力抗拒家業重擔,卻把反抗心態錯用在感情上,於是他自私而盲目地擷取江羽心的感情卻吝於付出;他嚴重地傷害了江羽心,也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痛……他的自責悔恨,換不回江羽心的雙眼和他們的孩子……

  同時他也冷靜地分析自己對白玫的感情,究竟是男人好色的劣根性作祟而激發化學反應?還是真正和白玫觸發愛情火苗?在公司裡,白玫熱情火辣,無時無刻不在展現她誘人的女性魅力,宋天易是個正常的血性男子,美色當前焉有不心動?心猿意馬勢所難免;奇怪的是每當他和白玫糾纏得難捨難分,熱血沸騰失去理智之際,柔弱纖瘦的江羽心便闖進他激動的大腦,於是熱度驟降至冰點,背叛之感緊緊地纏繞著他。

  幾次之後,他發現風情萬種的白玫,不再使他心臟狂跳,再怎麼擺腰扭臀也不再誘得他慾望奔竄不止,漸漸他自然地疏遠了白玫,保持上司、下屬的距離,維持公事上的接觸;然而這種心態的轉變,他也不再刻意迴避或追究,目前他只有衷心地盼望江羽心能安然甦醒,度過這個危急的關卡,恢復健康。

  他祈求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要用未來的餘生來補償對江羽心的虧欠。

  樓下的高聲談話,敲醒冥思中的宋天易,這陣子他是常常發呆,時時神遊,他傾耳聽樓下動靜。

  「宋媽媽,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啊?對不起,吵到你了,希望不會打擾到你的美容時間?」原來是爽朗的林凱,高八度音地打破寧靜的夜晚。

  「知道天色很晚,還跑來做什麼?你好久都沒來看宋媽媽,在忙些什麼?」宋母周秀蘭慈祥地和林凱打趣著。

  「唉!這可得問你那位寶貝兒子,我的好哥兒們,丟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活兒給我,不忙才有鬼呢!」

  「真的?趕明兒我倒要問問阿易,他怎麼可以這樣虐待我乾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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