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這幾天你想我嗎?」
「呀?!她低聲驚呼。下意識的她想推開傅振中。「你……放開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佳婧,如果我說——我在追求你,你會相信、會答應嗎?」他乾脆直截了當的問。
轟地一聲,鄒佳婧只覺腦袋裡有顆炸彈炸開了般,彈殼飛肩四裂,身體裡一股火熱的血液直衝上雙頰、耳際、直達頭頂……熱辣辣的呀!
「你……別開我玩笑了,你是立祥、我表弟的同學……怎麼可能呢?」
她勉強的囁嚅,一邊用力抽出被緊握的手臂,連連後退。
「是嗎?怎麼不可能?」語畢,他猝不及防的猛力拉她入懷,低頭便吻住她欲叫出聲的嘴。
一陣天旋地轉,飄然騰雲般暈沉沉的,胸口裡的心臟砰砰的像跳舞機,簡直就要從嘴裡頭跳出來了。有如狂掃落葉般的火燙舌尖緊緊勾引著自己唇瓣、不斷吸吮親吻,鄒佳婧只覺像走過千年歲月似的長久,久到忘記推開熱情的男人,掙脫鉗制般的擁抱。
終於需要氧氣了,傅振中才緩緩抬頭,鬆開雙臂,喘息的凝視眼前雙眼迷濛、兩頰暈紅的佳人。
「假如我告訴你,在小戴的喜宴上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你一定不會相信吧?」他低啞熱烈的訴說動人情話。
被吻得七葷八素的鄒佳婧根本失去思考、說話的能力,只能仰頭被動的望進一雙閃耀的眼眸裡,呆呆地努力將聲音吸收入混亂的腦子裡。
「我想不止你不信,小戴也不信,就連我自己也無法相信。因為要讓愛情捕捉到我,可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傅振中兩手包住一雙纖纖小手緊貼著自己唇,而她還是發怔著。
「老實說,也是那天你對我的視若無睹激起我的好勝心,也可以說你傷了我的男人自尊,或者就因為這樣,才會讓我對你印象這麼深刻。儘管當時我身邊還有其他女人。」
奇跡似的呆怔的鄒佳婧居然接收到最後這一句話:儘管當時我身邊還有其他女人……她猛的像甩開毒蛇般的抽出自己的手。
「麻煩這些美麗的謊言,請你對其他心儀你的女人說吧,我並不需要。」鄒佳婧咬了咬唇,想起他的模特兒女朋友。
她這個國文老師怎麼比得上那些走在時代尖端的美女喔!
「不,佳婧,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誠意的。」他急促的說。
「立祥說過你是個女人玩家,你也親口說過,自己對感情你從來就抱著合則分、不合則散的灑脫能心度。」她咬唇的說道。
夜風清拂,微感涼意的鄒佳婧下意識的環抱遽起疙瘩的雙臂,往前走了幾步直眺山腳下中山北路上車陣流光及閃閃霓虹燈。
「我無法接受這種泡麵式的速食愛情,當我愛上了就是一輩子,即使是個性不合或戀愛受挫,我也會努力的克服彼此間的差異和困難的。」對感情她是相當有主見和堅持的。
聽到這裡,傅振中心更慌、更急,也更沮喪了。
「但我對你確實是心動了,甚至我也已經……愛上你了。」他乾脆大聲的表白。
她一震,一顆心又上下左右的跳呀跳的。
老天呀喂!這可是她第一次聽到男人對自己愛的告白,說不震撼,也太不誠實了。
「我……傅振中,你真的……」她心慌意亂的囁
嚅。
筆直走到鄒佳婧面前,傅震中握住她的肩頭,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用著非常非常的溫柔熱情的語氣:
「相信我,佳婧,請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用時間、行動來證明我對你的感情,絕對是認真的。」
被蠱惑般的鄒佳婧又傻傻地望著男人,好半天,才困難的開口:
「我知道你對女人很有一套的,我……所以……我……我……」
「我」音頓斷,鄒佳婧猛力推開傅振中,飛快轉身疾跑下山去。
「佳婧!佳婧……」
急切的呼喊聲消失在夜空中,圓山夜景仍然浪漫迷人,圓山飯店裡依舊喧嘩熱鬧……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才進家門,戴立祥便不悅的提高嗓門質問在壽宴中途堅持離席的妻子。
「你不知道今天是爸的七十大壽嗎?老壽星都還沒離席,你這個做媳婦的倒跑得挺快的。」
悶坐在沙發裡的劉麗萍早是滿腔醋酸沸沸,面對丈夫的嘮叨,她也是隱忍著,就像火山爆發前的地底下蠢動的滾燙岩漿,只待時機爆發而已。
看著丈夫從冰箱拿了罐冰啤酒,拉開拉環,仰頭喝了幾大口,轉身走到客廳來。
「我不提早走人,行嗎?」終於,劉麗萍還是出聲了。
「你就不能等一下嗎?」想到老婆在酒席上的執拗,他就是有氣。
「等?難道要我等到自己的丈夫跟人爭風吃醋了起來,才是孝順公婆的好媳婦嗎?」她冷冷反問道。
才沉進沙發的戴立祥一怔,立刻又彈坐直了身子,盯著對坐的老婆遽然反問:
「你是什麼意思?」
「我會有什麼意思?你說呢?我結婚三個月的先生,戴立祥先生!」撫著微凸的肚子,她重重地說道。
老婆充滿針刺味的語氣,不僅令戴立祥不舒服極了,那雙似乎洞穿自己心事的眼光,更教他有股惱羞成怒的火氣。
「你有話直說,不必在那拐彎抹角的。」
深深地凝視丈夫煩躁不安的面容,劉麗萍反而平靜了。
她低垂著眼簾,好半天,才和緩清晰的問:
「立祥,你愛我嗎?」
「你……神經病,沒事問這些無聊事幹嘛?」沒料到妻子有這一問,戴立祥狼狽的說道,一邊微喘的猛灌冰啤酒。
「這樣問吧,你為什麼要娶我?」劉麗萍平靜的問。
為什麼娶她?為什麼娶眼前這個女人?不就是家裡催得緊嗎?不就是男人到了年紀就該成家立業了嗎?況且孩子都有了,不結婚行嗎?
戴立祥怔愣的張大嘴,一手還拿著啤酒易開罐,然後瞥見那雙似洞穿私密的質問眼光。好半天,他用力丟開易開罐,煩躁的站起身來,走向臥房,一邊不耐煩的說: